实习记者 曾韧

    27年，她送走了一批一批学生，有的学生已经成家立业，他们的孩子都可以叫她奶奶；27年，她所在的学校由6人变成只有她独自坚守。她就是隆回县荷田乡九下村小学教师欧阳钱秀。27年，她不是没想过离开，但是始终割舍不掉对孩子们的爱，一直坚守至今。

    隆回是国家级贫困县，九下村更是一个高寒山区贫困村，而这所小学就坐落在800多米高的山上。提起欧阳钱秀的名字，村民们的话就多了起来：“我们村就是有她，大家才放心出去打工，很感激她，可怜她一直生活在山上，条件不好。”

    欧阳钱秀1984年从邵阳师范毕业后，回到九下村小学当了一名幼教老师。九下村小学创办于1954年，这其实很难称得上是一所学校：要爬800多米的山才来到这里，一栋两层平屋，总共才4间房，楼下2间是教室，楼上2间是村部办公室，连校牌都没有。房间墙壁斑驳，窗户玻璃破损，如果不是房里面的课桌椅和黑板，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所学校。

    因为条件的艰苦，老师陆陆续续流失到其他地方，2004年开始，整个学校就只剩下欧阳钱秀一个人。现在学校里只剩下学前班，20个孩子。“今年上半年其实还有个二年级的普教班，我一个人两边轮流上课。”关于独撑学校的艰辛，欧阳不置一词，而关于普教班招生的问题成了她心中悬着的石头。

    学校的这些孩子把从家里带来的凉薯、红薯当午餐，而没带的只能挨饿。欧阳老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每天都会从自家带玉米、红薯给孩子们充饥。

    孩子们生性调皮贪玩，为了让孩子们在学校过得开心，欧阳老师自费买了足球、皮球、滑板车，下课之后就带孩子们玩。“最让我欣慰的是买了个一米多高的滑梯，孩子们非常喜欢，经常排着队伍去玩。”欧阳老师望着远处操场的滑梯甚是开心。

    今年开学后，欧阳老师的担心成了现实。这学期本来可以招收一年级学生，但由于学校只有她一个老师，教学设施又十分简陋，村里很多家长将孩子送到山下3公里外的小学读书，少数条件较好的将孩子送到了县城。即使是实行隔年招生的普教班因为没有生源也垮掉了。

    “其实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但是真正招不到学生的时候，还是有点心痛。”面对事实，欧阳老师很理性，但想起村里的小孩子要走那么远的路，不免担忧。6岁的欧阳凯垚，在山下的背溪小学读一年级。每天6点多钟就起床了，因为要走上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学校。

    面对仅存的这个幼儿班，欧阳老师一如既往的守护在这里，每周还准备各种游戏活动。“很多老乡在广州清远打工，他们叫我去那边教书、带小孩，因为那边钱多，生活条件好些。但是一想着要离开这群孩子，我就舍不得。”其实不止老乡想让欧阳老师出去，她28岁的儿子也在广州成家立业，希望接她去享清福，带带孙子。但是村小学的孩子们始终是她的牵挂，目前班上的孩子大多数是留守儿童，每当下雨天，山路就泥泞不堪，为了孩子们的安全，欧阳老师经常早早地起床去山下接孩子们来学校，放学了又挨个送他们回去。

    “只要这里还有学生，我就会一直坚持下去。”欧阳老师也预料到村小学的衰落，“我也想把学校办起来，让低年级学生就近上学，但是我一个人力量有限，真希望有年轻老师能上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