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老家贵州,立春后第五个戊日为春社,家家户户都要做“社饭”,用来祭祀土地神,祈求年景顺利,五谷丰登。
社饭的主要原料是一种常见的野菜——青蒿。我们选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全家人出动,到田野里采青蒿。青篙的幼苗特别水嫩,轻轻一碰就断了,我们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掐断,轻轻地放在篮子里,一会儿就有了一篮子,接下来就期盼着吃社饭了。
做社饭前,得先把青篙洗干净,挤出其中的汁液(由于太苦涩,必须挤出),然后把剩下的枝叶切碎备用,就可以淘米做饭了。当米煮开后,把准备好的青篙放入其中使劲搅动,让米与青篙完全混合为一体,当然也不能忘记放一些腊肉丁、野葱,这样味道更加香醇。
母亲做饭的时候,我则帮忙烧火。一阵阵香味弥漫出来,我的嘴巴一直不停地吞咽口水。母亲就会笑骂一句,小馋虫,并加快了速度煮饭。社饭熟了,祭祀完土地菩萨,就可以开饭了。
社饭比平常的白米饭不知好吃了多少倍,颜色也更好看。绿色的青蒿末,红色的腊肉丁,白色的米粒,像一件艺术品一样,再加上青蒿特有的清香,让人如何不爱。一口下去,略许苦味,继而香甜十足,真是人间美味啊!但是青蒿细嫩的时间太短,几日功夫,就会长高变老。不然,我愿意天天吃社饭。
故乡的社饭一直让我难以忘记,我知道,追循着它的味道,就能找到故乡。
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