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农夫和一个牧民做邻居，他的庄稼总是被牧民的牛啃吃。农夫可以把牧民告上法庭，要求牧民赔偿自己的损失，不过打官司要搭上钱财和时间。他还可以修建一道篱笆，防止牛进入农田，不过修筑篱笆也需要花钱。有没有成本更低的解决方法呢？有！农夫可以直接给牧民一点钱，买根绳子把牛拴住，不让牛乱跑。这笔钱显然比打官司和修篱笆的成本低多了。现代经济学家管这叫双赢。

    在古代，汉武帝对付匈奴是霸王硬上弓的策略，想一举干掉匈奴。这就类似农夫和牧民在法庭上较量，两败俱伤，无法弥补自己的损失。而秦始皇早就看清楚了这一点，所以他采取的方案是在北边修建长城，阻挡匈奴。秦始皇的方案并不是最省钱的方式，最先真正理解并应用了交易费用原理的中原王朝是宋朝。不论北宋还是南宋，都靠馈赠岁贡的方式换取太平。

    除了花钱消灾之外，更好的策略就是和游牧民族做生意。从经济上看，如果能够彼此做生意，获得的收益比单纯的花钱消灾要更好，买卖双方获得的利益更大。公元1570年左右，明朝就与蒙古各部达成了和平协议，并在边境上开展互市贸易。从此，大明王朝的北方边疆稳定了许多。而到了清朝的时候，疆域已经囊括了长城内外，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的交易完全变成了国内的生意，畅通无阻。当农夫和牧民已经融洽为一家人的时候，还需要长城做什么？整个清朝时期，政府再也没有修筑过长城。

    (摘自《通过钱眼看中国历史》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