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毛不拔”,语出《孟子》,是孟子攻击杨朱的话。《孟子·尽心上》中说:“杨子取为我,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意思是:“杨子主张为了自己,哪怕拔掉一根毫毛就可以对天下的人有利,他也是不干的。”
这应当说是孟子对杨朱学说最恶毒的攻击。且攻击方式类似文化大革命中的大批判,即先把你的言论断章取义,扭曲变形之后,再行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你打倒。
杨朱的“一毛不拔”,剥去孟子的歪曲,以今天的观点来看,简直伟大得令人吃惊。我们从《韩非子》中可以找到杨朱本来的说法:“今有人于此,义不入危城,不处军旅,不以天下大利易其胫一毛。”“有人”是指杨朱,说杨朱主张不入被围困的城市,不参军打仗,不肯为了国王的利益来换取他腿上的一根汗毛。意思是说,老百姓身上一根汗毛也比统治国家的帝王重要。
杨朱生活于前395年至前335年。那时国君们打仗,都是为个人的权力,却让老百姓血流成河。杨朱就教导人民说:自己的生命为自己所有,天子这样尊贵的爵位,也比不上自己的生命;整个世界的财富,也换不来自己的生命。
杨朱这些言论,可以说是中国最早最原始的“天赋人权”理论。可悲的是,在中国漫长的皇权专制体制下,杨朱的伟大思想,最终被奴性十足、专为独裁专制服务的摇尾巴理论体系所替代,如今再无法窥见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