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人们一般的想法,大学里理应是最不该流行马屁的地方。可惜,这样的想法,已经严重过时。讲两个我亲眼所见的小事,让大家看看我们的所谓大学,教授们拍马屁,已经拍到了什么地步。
第一件事。早在5、6年前,我参加一个学校的会议,与会者都是教授,还有一个学校的副校长。照例是副校长先讲,在副校长讲完之后,每个教授发言,第一句话都要这样说——正如某某校长所说——就像文革时发言要引用“最高指示”一样。我很奇怪,难道说在场的教授都同意副校长的意见?这样的话,又何必再说呢。
第二件事。某著名高校校长提倡国学。发表一篇文章,上面把“赓续”写成了“脊续”,有人较真,给提了出来。没想到捅了马蜂窝,这所大学的中文系教授出来,写了一篇四千余字的文章,论证“脊续”的正确性。我仔细拜读了文章,从头读到尾,发现“脊”还是脊,“续”还是续,两个根本没联上。一个字错了,到底是自家手误,还是排版者的操作失误还不清楚。就算作者一时糊涂,也没什么大不了。怎么校长错了一个字,就会有教授出来论证错的也是对的,真咄咄怪事。更奇妙的是,从那以后,在这所学校范围内,我居然又看到了若干次“脊续”的用法。意思告诉人们,我们校长就是对,就是对,不对也对。“赓续”见鬼,“脊续”万岁。好在中国挺大的,会写字的人不少,印刷品也不少,一个大学再有势力,也难以让“赓续”消失,“脊续”长存。
说实在的,这样的马屁,本质上只能是“彰君之丑”,让原本无所谓的一点小小的瑕疵,变成众人瞩目的羞耻。
马屁无法绝种,但如果在官场和商场,人们对自己上司和老板,如此这般地拍,也就罢了。可是,我们的大学里,大学里作为知识分子的教授,居然也这样拍,而且拍得比官场和商场那些利禄之徒更有水平,更让人受用。能写出几千字的文章,把明明白白的错字,说成正确,而且正确无比。这样的马屁,这样的教授,我们说什么好呢?我看还是无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