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去世在路上,我会带他回家。”10月9日,54岁的贺湘闽带着癌症晚期的老友梁成,在广西东兴市进行他们的第二站旅游。
一个月前,梁成告诉贺湘闽自己被确诊为舌癌晚期,没多少日子了,希望最后一段日子过得有尊严,“想出去走一趟”。花了一个月凑路费,梁成的身体日渐损耗,已无法正常说话和吞咽,贺湘闽果断借钱买了辆二手面包车,开启了这段圆梦之行。■记者 杨洁规 视频剪辑 杨洁规
【行动】 为圆患癌兄弟的心愿,借钱买车带其旅行
贺湘闽和梁成是初中同学,毕业后忙于各自的工作、生活交集并不多。贺湘闽天性活泼,喜爱交友,喜欢户外运动,热爱音乐,经常有朋友来家中做客。
“友情变得深厚也就是这8年。”贺湘闽说,梁成曾经是著名乐队的贝斯手,有一些高傲,朋友并不多。8年前,梁成偶然来到家中玩,喜欢上了朋友们在一起的感觉,后面就经常来,两人从普通同窗成了无话不谈的兄弟。
贺湘闽回忆说,自己离婚时,房子、孩子都给了妻子,手头也没钱,在最窘迫的日子里,他在梁成家借住近两年时间,没掏过一分钱,“咱俩不存在什么客套,他没问我要,我没打算给。”
后来,梁成患上了糖尿病,贺湘闽对他更加照顾。今年9月初,梁成发现口里长了很多疙瘩,说话开始不利索,经常头晕头痛,无法咀嚼,被医院确诊为舌癌晚期。医生嘱咐他,要做好最坏的心理打算,很有可能将舌头切掉,饮食无法咀嚼,只能吃流食。
在医院待了一周,梁成选择放弃治疗。回到株洲后,他没有回自己家,而是径直来到了贺湘闽家。一进门,梁成把检查报告递了过来,“贺哥,我想出去走一趟。”贺湘闽二话不说,一口答应陪他一起出门走走。
“我们都是摩托车旅游发烧友,他想骑摩托车去西藏。”贺湘闽说,原计划多攒点路费再出发。可日子一天天过去,钱没有攒够,梁成的身体却越来越差,“说话和吞咽都困难,再耽误下去,别说骑车坐车都难了。”
贺湘闽用手头攒下的3000元,加上从朋友们那里借的2万多块钱,买了一辆二手五菱宏光。拆掉座椅铺上木板,放上一张床垫,拖着锅碗瓢盆和吉他,10月2日从株洲出发了。
【承诺】 “若他去世在路上,我会带他回家”
驾驶着面包车,两人计划从株洲出发前往广西,然后到云南、四川、西藏等地,把中国西南转一圈。
“没有具体的路线,主要还是看梁成的身体情况,到了风景好或想休息的地方,就停车‘住’几天。”10月9日,贺湘闽在电话中告诉记者,他和梁成已经在广西防城港市东兴市万尾金滩小“住”5天了,预计会在广西东兴多玩几天。
旅行途中,贺湘闽睡帐篷,梁成睡车里。饿了,就去当地渔民手中买新鲜海鱼,自己动手清蒸或熬粥,“他嘴巴里一个大瘤子,话说不清,只能吃流食。海鱼炖烂些,没有刺直接喝。”无聊了,贺湘闽就搭起帐篷拿出吉他弹唱、泡一壶茶闲聊或发呆,晚上听海浪看星星。两人还开起了直播,吸引了不少网友。两人的亲戚朋友得知消息,也追过来陪他们玩了3天,日子过得很快乐。
几天下来,梁成的精神状态比之前有明显好转,让贺湘闽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定,“能走到哪是哪,走到他走不动为止。若他去世在路上,我会带他回家。”
贺湘闽说,老友的遗书里已经跟孩子交代了身后事,没有留下对朋友的客套,“他已经把最后这段生命放心地交给了我,兄弟之间不需要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