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鸣鸣

　　4个兄弟姐妹，10天一轮换——协助保姆，陪伴母亲，带去菜肴。

　　今日轮到我。

　　10点半钟，我出小区，启动路旁“助力车”，驶往龙子巷菜场。

　　菜场内，熙来攘往，叫卖之声，此起彼伏。我瞄准入口铺面门前菜。哟，那堆肥长油亮、点缀红斑的四川青椒，中插纸壳，上书2.5元/斤。我问：辣不辣？辣！老板娘笑道，川人爱辣，跟湘人好有一比，怎会不辣呢？不愧生意人，连川人嗜辣都知晓。我忙称两斤。再瞧一旁细长红椒，3.5元/斤！然辣椒已够，下回再买！

　　“冬吃萝卜夏吃姜”——称两条0.9元/斤的肥白萝卜，跟辣椒同袋装好，挂左边龙头，推车行进于几米宽的道上，边走边瞧两旁荤素，确定品种好“下手”。

　　龙子巷菜场，夹在湘潭市雨湖区民主路、红卫巷、白马湖路之间。旁边均系低矮民房、居住小区，弯弯曲曲的巷道，成过身之地。灵泛住户，腾出一间或两间，租给菜贩子，便成了菜市场。猪羊牛肉鸡鸭鲜鱼豆制品蔬菜，乃至酱菜等，应有尽有。三百来米长巷道，二三十家门面——不含空旷处摆摊的近郊村民。

　　看似“路边市场”，然非马路市场，不堵塞交通、不影响市容，方便民众，故交易红火。

　　我继续前行。咦，离拐弯处尚有三四十米距离，属活鱼地带：草鱼雄鱼鲢鱼鲫鱼等淡水鱼，在宽大的塑料盆内或铝盆内摇头摆尾。盆内撂根套上水龙头的塑料管，水自管内汩汩渗出，鱼嘴一张一合。俗话说：“猪吃叫，鱼吃跳。”我对老板说，来条雄鱼吧！好嘞，他伸出网兜捞起一条雄鱼朝地一扔，鱼在网內拼命弹跳。他用木槌朝鱼头敲打数下，鱼便不再动弹。他将鱼抓出放秤上一称，说，两斤，16元！随即问道，剖不剖？剖！我答。他抓牢铁刷子刷去鱼鳞，持刀开膛！我说，也把藏污纳垢的鳃去掉！没问题，他掏出肝脏肠胃，以及鱼鳃等，用水淋淋，切成两段。我微笑道，买块豆腐煮鱼头！老板将鱼袋好递给我，说，鱼头煮豆腐，越吃越新鲜！我“嗯”了声，便去地摊上买了一把大蒜，推车前行。

　　拐弯处，门面宽敞。冬瓜南瓜黄瓜丝瓜苦瓜等，瓜菜抢眼；白菜油菜黄芽白包菜等，叶子菜齐全；粗细青椒、长短红椒等，品种多样……俗称“灯笼椒”的肥硕红椒，以豆豉、蒜瓣煎炒，甜酸可口，佐饭佳品……叶片金黄、叶茎莹白的黄芽白，如同粗壮短柱，沉甸甸的，1.5元/斤，每柱两三斤；圆溜溜的包菜，团得紧密，2元/斤。两样全要！我没看秤，任凭老板报价，共计11.70元。我心情爽朗，道声，老板发财！

　　中年男没抬头——他坐矮凳上，双手及嘴唇忙个不停，称菜、看秤、报价，无暇顾及我的祝福，或因全神贯注，未曾听见。

　　左拐前行，至豆制品店。中年妇人递给我两块豆腐，每块1元。煮鱼头足矣。

　　骑车抵达菜场尾。尾端这家，颇为敞亮，各种菜蔬，或盛于泡沫框中，或躺平门板之上，红白黄蓝紫，色彩缤纷。咦，有青菜头！把它切成薄片，随鲜肉煎炒，再放点青椒、豆豉，便能散发出阵阵清香。

　　3.5元/斤，价格偏高？你剥开绿色外皮，一坨坨水汪汪、白嫩嫩的菜肉啊！不贵、不贵，半点不贵，我称4坨，一斤半，能炒两三次猪肉！顺手称几坨大蒜子——杀菌消毒，全赖它啦！

　　菜已购齐，就差猪肉！

　　我横过马路，走到大湖街肉店。30多岁的汉子，高大威武、嗓门洪亮。

　　猪肉14元/斤——年初迄今，价位稳定。

　　照我指点，他砍下一长条，肥而不腻，重一斤半，袋好递给我。

　　袋中之菜，够吃数天。我瞧瞧手机：哟，11：05分！洗涤切菜下锅，来得及！我跨上车，加加油门，朝九旬老母家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