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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2月17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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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峰山的土酒香

  侗乡合拢宴。 蒋红梅供图

  吕高安

  有人说,雪峰山空气中能闻到酒香。

  在雪峰山,酒是当地灵物,酒中见性,韵味荡漾。米酒、烧酒、苞谷酒、杨梅酒、红薯酒、高粱酒、荞麦酒、葡萄酒、茯苓酒……

  雪峰山物阜粮丰,随便抓一把东西都能酿酒。这里苗瑶侗汉聚居,节日多活动多。如苗族苗年、四八姑娘节、龙舟节、吃新节、赶秋节等,以“酒”相串,串着吹笙跳舞、对歌游方、斗牛祭祀等。

  又有人说,从袁树雄歌声中能品出雪峰山土酒味。

  大年初五,袁树雄到达吉首,以《早安隆回》助力湘西旅游发展,与苗胞共饮同乐的系列视频,火爆如常。大年三十至初五,湖南卫视摄制的电视片《新春走基层 相遇隆回》中,屡现百姓开怀畅饮、除旧迎新的场景。

  酒色财气,在雪峰山打头阵的是酒。壮行喝,凯旋喝,迎客送宾喝,春耕秋收喝,红白喜事喝,逢年过节更是泡在酒中。只要有酒,不愁找不到喝酒的借口。

  请酒、倒酒、喝酒、劝酒、祭酒之声不绝于耳。以酒壮胆,以酒交友,以酒聚财,以酒敬老,以酒求爱,以酒配婚,以酒消愁,以酒解乏,以酒恭贺,以酒拜年。男女老幼相聚饮,尽抒幽情,尽表礼义,尽显豪气。

  雪峰山天气湿冷,十天九雾,酒可祛湿驱寒;雪峰山祖传尚酒,天生好酒,家家酿酒,人人海量。酒是纽带,牵引父老亲朋。今天在你家猜拳喝白酒,明天去我家唱山歌喝米酒;酒是信物,一杯下肚,唾沫成钉,千金一诺;酒是黏合剂,推盏相碰间,天大的事泯恩怨;酒是号角,临阵一口,猛冲锋樯橹灰飞烟灭;酒是心意,无酒不成席更不成敬意。

  会同县有个石老妪,听说租田种稻至广西。去年,我好奇地跟踪追访,见老妪在龙胜县大雄村,正在稻田薅苗灭虫。梯田高挂,流水潺潺,骄阳浓荫相衬。午间,她在草棚以酒当饭,气定似仙,麻利不减当年。她说在此收获,专酿米酒。

  晚间,会同小城氤氲酒中。我闲逛街上,所见米酒土酿,啤酒烧酒葡萄酒,排档、店铺、台阶、围栏、风雨桥上,独饮,对饮,聚饮,三杯五盏下肚,豪爽快乐率性更加在线。

  有家肉店打烊而不关门。一老头四小伙,摆开八仙桌,炒肉炖肉烤肉下酒,一杯一杯干。边喝边聊,眉飞色舞,一只大酒桶酒退一半。我一伸头,即被拉入伙,不管怎么推辞,他们不问来由死死按住。我只好喝了几杯“态度”,酒是好酒,醇香醇香。

  老头酒后讲故事,眉飞色舞讲起雪峰山抗战。说他爷爷酒后力大如牛,碰到一脱队鬼子,一把夺过枪刺,将其活活掐死。那面色红润,声如洪钟,哪像七旬。他帮儿子打理肉店,说一天两斤米酒没下肚,白过啰。

  北纬二十八度,雪峰山上野生“刺葡萄”,一两百年前,人们就土酿葡萄酒喝。而让酿酒术飞跃的,是唯楚酒庄。

  唯楚酒庄位于芷江侗族自治县城郊,葡萄藤牵着牌楼,来到欧洲风格的酿酒车间,橡木桶,酒具酒库,品酒包间,葡萄酒长廊。酒庄员工正与法国、摩尔多瓦酿酒师,在切磋技艺呢。

  到了秋季时,酒庄1200亩葡萄园,粒粒葡萄串满,几棵百年老藤赫然注目。

  品酒包间,东南西北游客,游完矮寨、芙蓉镇、凤凰古城来到酒庄。他们入乡随俗,观摩酒庄侗族姑娘帅哥唱侗歌,跳侗舞,耍侗拳,演侗戏,吹侗笛,表演芦笙,然后“鹦鹉学舌”“东施效颦”。

  最来劲的还是酒。这儿葡萄酒、米酒、烧酒、水酒,应有尽有随客点;“拦门酒”“高山流水”等侗乡敬酒,仪式满满。腌鱼、稻花鲤、油茶、侗果、腊肉、蕨粑、糯米饭、坛子酒辣椒等侗家美食,原汁原味,扑鼻诱人。

  说话间,一中年女性与游客,杯觥交错,喜气洋洋,尽显雪峰山人豪爽厚道。原来,这是转业军人、“湖南省最美扶贫人物”、唯楚酒庄董事长吴茹,她在脱贫攻坚、乡村振兴上尽展豪气,在酒桌上也不让须眉。

  同为雪峰山人,袁树雄素有酒量酒德。虽然“南漂”10年不温不火,但老袁豪爽厚道,广交朋友。2011年被特招回隆回,从此在雪峰山,一口井挖到底。多少次参加脱贫攻坚、助残助弱等公益义演,多少次爬山越岭送戏下乡,老袁喊破嗓子,唱歌跳舞,有求必应。淳朴的乡亲们则用自酿的土酒表达自己的感谢。

  “欲持一瓢酒,远慰风雨夕”。纯纯土酒中,显示着“早安隆回”的幸福安详,抒发着父老乡亲对党的感恩,蕴含着草根基层的音乐爱好、文化诉求。

  在雪峰山的酒香中,袁树雄和他的音乐走向了远方。唯楚有材,唯楚有酒,雪峰山尤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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