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志能

    十九大报告在“乡村振兴战略”部分指出，乡风文明是农业农村现代化的重要内容。此后的《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都将移风易俗作为重要内容列入。近些年，全国各地开展了多种形式的移风易俗活动，有的措施效果较好，但也有一些措施引发较大的社会争议。对这些问题进行梳理分析，有助于做到依法推进移风易俗，促进乡村振兴战略实施。        

    一 现状与问题

    近些年的移风易俗实践中出现了极少数粗暴的措施。从社会效果上看，这些粗暴的措施引发了群众抵触情绪和较大社会争议；从法律规范分析来看，这些粗暴的措施存在涉嫌违反法律规定、法律基本原则的问题。第一，部分措施涉嫌侵犯公民基本权利，没有充分调研论证、公开征求公众意见且简单粗暴的措施就很不妥。第二，部分措施涉嫌有违行政法基本原则，有的措施涉嫌有违依法行政原则，有的措施涉嫌有违行政公平原则。如四川省古蔺县为了整治操办酒席而进行的选择性执法。第三，部分措施涉嫌侵犯公民财产权。如湖北省襄阳市某村对村民办酒席使用的香烟超出了文件规定标准而进行罚款、贵州省毕节市某镇在制止村民大肆操办酒席过程中引发冲突。第四，部分措施涉嫌刑事犯罪。如江西省吉安县在棺材收缴行动中的入户强制收缴棺材的行为，可能涉嫌构成非法侵入住宅罪等，存在法律风险。

    二 思路与对策

    为实现依法推进移风易俗，促进乡村振兴战略实施，提出如下建议：第一，完善合宪性审查机制。推进依法治国，实现依宪治国，体现在移风易俗这一具体问题上，首先就要让地方党委、政府懂得公民的个人权利。地方党委、政府必须对公民基本权利给予充分尊重。第二，追究违法行政行为的法律责任。从民法角度来看，对受侵害的公民个人要做到停止侵害、赔礼道歉、赔偿损失；从行政法角度来看，对缺乏上位法依据的相关地方政策要做到依法宣布无效、予以撤销；从刑法角度来看，对造成公民严重人身财产损失的行为可以依法追究刑事责任。第三，落实政府法律顾问制度，加强法治宣传。有必要进一步落实政府法律顾问制度，降低严重违法违规移风易俗措施出台的几率；有必要加强法治宣传，特别是对党政机关的普法宣传，增强党政机关工作人员的法治观念，提升党政机关工作人员的法律知识。

    《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指出，要“坚持自治、法治、德治相结合，确保乡村社会充满活力、和谐有序。”“自治”就要求移风易俗行动既要做好政策引导，又要注重群众认可。群众认可了，才能有更高的公众参与度。“法治”就要求任何移风易俗行动都要依法开展。划出法律红线，依法开展移风易俗行动，才能真正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的“法治”写进基层人民群众的心里。“德治”既要求发挥新乡贤的模范带头作用，又要求具体政策体现为官之德。只有充分尊重公民权利，做到因势利导，才能调动基层人民群众改革的积极性。唯有如此，移风易俗行动才能取得更好的社会效果。

    （作者系湖南人文科技学院法学院副教授、法学博士。本文系省教育厅一般科研项目（16C0836）的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