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在长沙开福寺旁边的长沙茶厂职工宿舍长大,在紧挨开福寺的新河完小读的小学,那时开福寺在“破四旧立四新”的口号下变成一片瓦砾,荒草萋萋,数百年的古寺仅残存下光秃秃的牌门洞、孤伶伶的大雄宝殿和后面几座残破的庙宇,从住持到尼姑遣散的遣散,还俗的还俗。
开福寺靠西边的道场大坪变成了一个木材堆码转运场,靠南边的放生池成了鱼塘,放生桥也仅存几块麻石板变成了行人借道的便桥,因花岗岩的栏杆缺失,常有玩耍的小孩跌落……
新河小学和残败的开福寺仅一墙之隔,我们经常钻墙洞潜入木材堆码场玩耍、捉蟋蟀、斗霸王草,在木材堆下面的“迷宫”玩工兵捉强盗游戏;暑假去漂满青萍的池塘游泳、抓青蛙、捉泥鳅,用线坨子的棉线钓鱼钓小龙虾,那可以说是我最快乐的孩提时代!
那时的开福寺随处可见菩萨、罗汉们的泥塑残胎、头颈、四肢,小伙伴们竟然脑洞大开,经常将这些残肢拼接起来,然后用砖块站在几米开外瞄准将它们击垮,有点像今天“愤怒的小鸟”游戏。
当时看管开福寺木材场的大伯我们叫他“气泡坨”,是新河伞厂派驻开福寺一个“犯错误”的人,犯的啥错误不知道;因额头长一乒乓球大小的肿囊得名。他是小伙伴们的死对头,我们常与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次一个叫“光帝鳖”的小伙伴与他发生冲突,用弹弓瞄准他额头上那个“球”一个点射,结果“气泡”没射中,把人家耳朵削去一个缺口,为此“光帝鳖”家长还赔了人家15元钱医疗费。
时光荏苒如白马过隙,如今开福寺已基本恢复清朝光绪期的建制规模,成为香火旺盛、游客云集的佛门圣地和旅游景点,地铁站口直达福地,此乃三湘一幸事也。
■黄德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