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在街上，在面馆里，看到爹爹娭毑带孙，讲一口完全听不得的普通话。于是乎，小孩子讲的普通话也就变得怪腔怪调。

    我曾经问过某个老人，何解不跟孙伢子讲长沙话？他一句言，“长沙话太土”。我无语。

    且不说家乡话和母语这个概念，就论土不土，我有一些话想说。

    南方各地方言都保留了很多普通话里面没有的古老词汇，这些词汇不仅有深厚的历史渊源和文化内涵，且在当地使用起来比普通话更形象。

    你如果觉得自己使用的方言土，那只是因为你并没有真正地了解它。

    今天要讲的“如法”这个词就是典型例子。

    “如法”最早是指按法律或方法办理。《史记·淮南衡山列传》：“臣请论如法。” 宋周密 《齐东野语·经验方》：“偶药笈有少许，即授之，俾如法用。”唐白居易 《归田》诗之一：“不如归山下，如法种春田。” 

    在佛教经典中，“如法”这个词使用频率相当高。《维摩诘经·方便品》：“夫说法者当如法说。”在密教的修法中，不少冠有“如法”一语。例如：如法爱染法，如法佛眼法，如法北斗法。

    “如法”的第一义，目前在普通话词汇里，只剩下“如法炮制”这一个成语还有。

    “如法”后来又引申为得法、适宜之意。金董解元 《西厢记诸宫调》卷五：“多娇女，映月来，结束得极如法。” 清洪昇 《长生殿·驿备》：“锹鐝手中拿，挖掘要如法。莫教侵玉体，仔细拨黄沙。”

    长沙话里的“如法”取第二义。我们讲一个人的身体“不如法”，即指他体内的某些机能或器官就像机器里面的零件一样，出现了故障，不按原来的规则运行。那么当然会不舒服。形容某件事情不如法也是同样的道理。

    这样的表达十分形象和到位，且很难找到相对应的普通话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