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也是有性格的。
曾经读过赵鑫珊先生的一本书,写艺术的。他说在走访了布劳瑙之后,他就知道那个奥地利小镇为什么可以孕育艺术气质的人了,那么宁静与典雅,实在是绘画与诗歌的所在。就像罗马让人想到伟大,巴黎让人想到浪漫,北欧的小镇让人感到淳朴,而株洲,最为贴切的,应该是柔软。
它不是高楼大厦,但却让钢筋水泥融入了创造的激情、生活的温情;它不是高速公路,但却影响着一个城市奔跑的速度、品质、耐力和安全;它难以体现为指标、数据,但却时时测算着一座城市的魅力、潜力、凝聚力。
如果说,美国学者约瑟夫·奈十几年前提出“软实力”概念时,人们还不太理解其要义的话,那么在今天的中国,“软实力”正成为国家形象和城市力量的一个重要指标和路径。
感知一座城市的柔软,只需两个问题:问问自己的市民,这座城市是否让你引以为傲、不离不弃?问问外来的客人,这座城市是否让你印象深刻,流连忘返?
对城市而言,软实力和硬实力的关系,更像是软绳与硬柴的关系——绳子虽软,却能将硬柴紧紧捆在一起,形成合力;如果没有这根软绳,硬柴也只能是一地障碍。
如何让坚硬的城市变得柔软起来?在株洲,柔软被表达为“善意”和“幸福”。因其城市决策者拥有着超越GDP的民本情怀。
一个柔软的城市应有的品格是善意。一个城市的善意是什么?是3小时内免费、502个公共自行车租车点的出行系统?是一座无栏杆的城市运行系统?是每幢住宅的楼道监控系统?还是市委书记因道路改造生活不便而上网公开道歉的自责系统?……它可以很细碎,也可以很宏大。发现城市中的善意是一个美好的过程,在株洲,只可列举而不可穷尽。
一个柔软的城市应有的宗义是幸福。“幸福指数”的概念起源于30多年前,最早是由不丹国王提出并付诸实践的。幸福是个难于测试的概念,又是避不开的终极概念。蓝天、碧水、绿树、鲜花,越来越方便的生活,越来越人性化的公共服务,株洲,凭借政府善治、经济增长、文化发展、环境保护等四个方面的指数,就给了所居住的市民以生活的自由与尊严。
用感性的眼光打量株洲、从理性的视角解剖株洲,我们明白,在多数情形下,太多的城市公共设施设计缺乏最基本的主语。
人是城市的主语,也是城市的目的。城市发展的重要目的就是满足人的需要,不仅要保证人的衣食住行,而且要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在这点上,亚洲城市“在公共服务部分偏弱”是对我们的提醒,株洲“以绿为美、以水为源、以人为本”则是对我们的清源。
近代以来,城市都是围绕着宜产——怎样有利生产发展,是为工业化服务的,资本是核心要素。但是今天,城市应要突出宜居——怎样提高生活品质,为人服务,人,成了城市运行的核心要素。
每个人的小事,只是历史的边角料。但一座城市的市民的小事,就是史诗。历史无需赞歌,小事永放光芒。
“两型社会”的实践,使株洲迎来了青春期。一个“柔软株洲”的雏形开始显现。她以庞大的面目示人,而细节隐藏在市民笑脸的褶折中。
人们为了生活而集聚于城市,为了活得更好而居留于城市,这是历史的回想和对未来的追问。
悲观的米兰·昆德拉在其小说《慢》的结尾处说:明日不会来,听众不再有。朋友,我请你做一个幸福的人。在朝阳般的中国而言,明天即将喷薄而出,幸福,可能就在下一个路口。
■文/李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