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树 著

山西人民出版社

“那只汝窑水滴卖出去了，

300万！”

记者早就听人说，别小看潘家园那些摆地摊儿的，里面有不少神通广大的人物。老门就是其中一个，据说他能把地摊上的东西弄到拍卖公司去拍卖。像屡次做暗访一样，我先去他的摊上扫货，一来二去，我和老门很快成了“莫逆之交”。一个月后，老门便开始谈他的“生意”。

“我告诉您吧，说到跟拍卖公司合作的事，在潘家园本人算头一个！本人每年都要帮那帮孙子挑东西上拍，成交后，咱们哥几个分红！给您讲一件事，让您服气！汝窑，您知道吧？三年前，一只汝窑水滴，我就在2号棚发现的，满身是水沁，显得很怪异。我故意问摆摊儿的，这是什么？一个河南女人，她完全不自信地告诉我，有人说是汝窑。我对她说，什么汝窑，汝窑的颜色天青纯净，能像你这玩艺儿乌眉黑眼儿的？三两下就把价砍到200块钱，成交！我刚离开那个河南女人的地摊，有一个穿得挺体面的小伙子跟上来，把我拉到潘家园北门外面。”

“那人开口就问：‘你刚买的那只水滴卖吗？’我说，‘刚买的东西怎么会马上就卖呢？’那人说：‘别卖关子了，说吧，多少钱愿意卖？’‘你说这件汝窑——水滴呀’，我故意让他知道我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东西。那小子听我这么一说，知道碰上行家了，瞥了我一眼，还是那句话：‘说吧，想要多少钱？’碰上这样的主子，特别难开价。价格开低了别人怀疑你卖的是假货，汝窑是什么？全世界总共78件，那件件都是国宝啊！你要是价格开高了，人家拍屁股走人。他这一走，要想再碰上一个真懂行的特难。”

“我说，‘一口价，20万！’说是一口价，我就打算他给我五六万块钱也卖。谁知道他说：‘给你30万，卖不卖？’我愣了，那家伙嫌我开价太高，拿话呛我。我只好说，‘您要嫌价钱贵还可以商量……’那人说：‘不，我跟你说的是实话！’最后，那哥们跟我透底，说他是拍卖公司收货的，觉着我看东西老道，让我今后负责帮他找值钱的老货，上拍成交后，二八分成，这只汝窑水滴就算是第一次合作的拍品……后来，那只汝窑水滴卖出去了，300万！我的60万就这么轻易到手了。”（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