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鲁北
爱荔枝,就要把它写进诗里。苏轼被贬广东时,坐卧老树,写下《四月十一日初食荔支》,“先生洗盏酌桂醑,冰盘荐此赪虬珠。似闻江鳐斫玉柱,更洗河豚烹腹腴。我生涉世本为口,一官久已轻莼鲈。人间何者非梦幻,南来万里真良图。”还不算过瘾,还要再写,“罗浮山下四时春,芦橘杨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
杨万里就更直接了,吃罢新荔枝,直抒色香味,“一点胭脂染蒂旁,忽然红遍绿衣裳。紫琼骨骼丁香瘦,白雪肌肤午暑凉。”
荔枝,“离枝”就会迅速变色变味,失去香气。明朝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解释:“按白居易云:若离本枝,一日色变,三日味变。则离支之名,又或取此义也。”
据清宫的《哈密瓜、蜜荔枝底簿》记载,乾隆二十五年六月十八日,皇宫内的乾隆皇帝收到自己的荔枝树已然果熟的消息,当天,共成熟36颗。这里“自己的荔枝树”当然不是皇宫内栽种的,而是指远在福建的荔枝园内的荔枝老树,日日细数树上成熟的荔枝个数,日日上报。
当晚,乾隆皇帝批下“明日早膳送。钦此”的旨意。而后福建巡抚吴士功自遥远的南方快马加鞭运送进宫内,加上清晨刚熟的4颗,共进贡40颗。这些荔枝,除去“依例十个供佛”外,由皇帝统一分配。记载称当时的分配为皇太后2个,温惠皇贵太妃和裕贵妃(这二位对乾隆皇帝均有教养之恩)各1个,其他分赠给皇后、贵妃、贵人等15人各1个。人均一颗,足见其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