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笔者在上《孔乙己》一文时，有个学生突然发病，面色苍白，全班学生一下紧张起来。笔者连忙喊来校医，经诊断是肠痉挛，因疼得受不了才出现了面色苍白的症状。一个学生说：“当时，他脸色真吓人，像孔乙己的脸色一样青白。”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于是，笔者灵机一动：“刚才一位同学突然发病，有的同学看到他的脸色后，想到了文章中孔乙己青白的脸色，孔乙己青白的脸色也是因为肠痉挛引起的吗？文中对孔乙己脸色的描写还有‘红’‘灰’‘黑’，又怎么理解呢？现在，大家就根据孔乙己的脸色，探讨一下他的内心世界。”

    学生们都觉得这个问题很有趣，拿起课本找与孔乙己不同脸色描写的相关语句。半小时后，学生纷纷发表自己的不同见解。

    学生甲：“青”是落魄。你看，他“青白脸色，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这是孔乙己出场时的脸色，这是经常挨打的落魄知识分子形象。孔乙己半生既未能进学，不愿以自己的劳动争取生存，加之又不会营生，同时还好吃懒做，以致穷得“将要讨饭了”。这“青白”脸色是全身营养不良的特征，也是长期不劳动的表现。

    学生乙：“红”是害羞。因为孔乙己是死要面子的人，自恃清高，所以当别人肆意耍弄他、揭他的短时，他一方面想竭力争辩，企图维护自己“读书人”的面子，另一方面也有内心的羞愧与难堪，想再一次争辩却又心慌心虚，于是便“涨红了脸”。特别是额上的青筋似乎清晰可数，这种“红”“青”相间，逼真地写出了孔乙己当时的神情与无奈。

    学生丙：“灰”是难堪。当别人问孔乙己“当真识字时”，他“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因为孔乙己读过书，不仅识字，而且“写得一笔好字”，因而孔乙己对这样的攻击可以“不屑置辩”。但是，当别人问及“怎么连半个秀才也捞不到”的时候，“孔乙己立刻显出颓唐不安的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因为，孔乙己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中秀才、中举人、中进士，一步步爬上去。而他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科场失意，连半个秀才也没捞到。这也是他最痛的一块疮疤，因此每当触及这一点，便颓唐不安。

    学生丁：“黑”是无奈。孔乙己受尽了折磨，说明生活很糟糕，命运很悲惨，已经到了衣食住无着、穷途末路的境地了。

    这节课笔者没有讲什么内容，只是把问题抛给学生，让他们自己去研读、去体会，但学生们能够借助文章语言走进孔乙己的内心世界，把孔乙己不同的脸色对应的心理活动挖掘得如此淋漓尽致，笔者既惊喜又欣慰。  潘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