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市一中488班 梁希楷
人总是爱仰望自己佩服的人。
这学期的阅读课,我在学校图书馆翻出了不少写当年老师的书籍,读罢,我不由得又仰望又想念那些老师了。
著名钢铁专家曹荫之经常跟人谈起他在国立十一中(即现在的岳阳市一中)时的历史老师吴相缃先生,吴先生是史学界泰斗,但当年的他才三十出头,还没有后来的名气。不过,他上课扣人心弦,深入浅出的讲解经常令大家茅塞顿开。高二历史期考时,曹荫之由于答得太投入、太详细,临下考时还有半道题未答完,但前边交上去答卷有理有据、缜密精微,这让吴先生大为惊讶,专门找曹核对:你是否少交了一张卷子?曹如实报告:时间不够,我还没有发挥就到点了。不料,吴先生对曹大加赞赏,竟给判了满分,曹终生难忘。试想,这样的事情,今天还可能在我们身边发生吗?
吴宓在昆明时爱讲《红楼梦》,且讲法别具一格。他要求每个学生写一篇文章,把自己比喻为《红楼梦》里的一个人物,他自己率先垂范,写的是《论紫鹃》。吴先生认为书中的紫鹃并不只是对黛玉衣冠饮食之周全,而更在于她对黛玉的理解,在于她也投入了黛玉对人生理想的追求之中,例如她编谎话试宝玉,致使宝玉疯癫。在紫鹃的心中,林黛玉就是爱与美的象征。吴先生把自己比作紫鹃,大概也与紫鹃达到了神魂相通的地步,紫鹃的表现已提升到一个人的性格、追求、理想和归宿这样的轨迹。今天我们还在学《红楼梦》,但又有几位老师在执教时,能提出一些有自我见解的观点,能从一个新颖的角度启迪大家呢?
阅读齐邦媛的《巨流河》时,有一个让人反复回味的场面,朱光潜对哲学系的齐邦媛说:“我已由国文老师处看到你的作文,你太多愁善感,似乎没有钻研哲学的慧根。中文系的课你可以旁听,也可以一生自修。但是外文系的课程必须有老师带领,加上好的英文基础才可以认路入门……”
齐邦媛听从了朱先生的劝告,转入外文系,并开始听朱先生的“英诗”课。若干年后,她引介西方文学到台湾,又将台湾代表性文学作品英译推介到西方世界,她被称为“台湾文学的守护天使”。
什么样的老师教出什么样的学生,那些师长博闻强识,人格魅力光芒四射,也不难想像为什么在当时物质贫乏的年代,竟有人才辈出的现象出现。
反观今天的老师,有多少人在考试指挥棒的桎梏下,成为了指导应试的机器啊,那些真性情呢,那些真学问呢,那些影响学生的人格力量呢?书店的架子上也有不少“名师指点”、“解题秘笈”、“做题宝典”,但有谁在关心学生的精神独立、品质提升呢?有谁在思考培养学生的实践能力与创新精神更为重要呢?
真想念那些前辈老师的灼灼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