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禹康

“山围皇都秀，碧水绕村前。古风清韵里，谁个不留连？”诗中称赞的村寨和碧水，指的是湘西边陲的通道侗族自治县皇都村，和绕村而下流经洪江古商城，汇入沅江、洞庭湖的青山溪。

皇都侗乡村寨坐落湘桂两省交界的大山深处，三面环山一面临水的地形如一把靠背椅，将皇都村寨环绕其中。侗乡先人们感谓大自然钟灵毓秀的神奇，掬一把清流洗净长途跋涉的泥尘，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休养生息。

我们从省城千里迢迢来到皇都村，还没进村寨门，热情好客的侗家姑娘、小伙已列队在村口唱起了迎客敬酒歌，待我们每个人喝完一碗进寨酒，走过风雨桥，再将我们迎进村寨的坪场。沿途中，姑娘小伙们伴随着悠扬的侗笛、芦笙音乐跳起了欢快的舞蹈。侗笛的吹奏声、侗家琵琶的弹拨声、绕腰竹筒的拍打声与村民、游人的欢笑声、掌声响成一片，在寨子里久久回荡。

“闹茶”开始了。在一名侗家姑娘引导下，大家围成了一个大圆圈，脚跟着脚，手搭着肩，随着欢快的鼓乐声节拍，亦步亦舞地前行。这时，不知是谁递过一块茶饼，扣人心弦的“传茶饼”游戏由此展开。茶饼伴随着欢快的鼓乐声互相传递，曲终时茶饼在谁的手上，谁就有资格挑选“新娘”或“新郎”。

多情者巴望茶饼能停在自己手中，害羞者想尽快把它推向下一位，茶饼从在大家手上传递着。突然，芦笙和鼓乐声戛然而止。队伍一下子围上来，人们冲我喝彩，呐喊。见我没回过神来，几位热心的朋友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选新娘呀”！我定神看时，只见七八位青春靓丽的姑娘笑吟吟站在我身旁。几名侗家小伙不容分说，将标志新郎身份的彩帽扣在了我的头上，羞得我脸红耳赤。

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情急之中，我高举茶饼，大声说：“我闭上眼转圈，然后伸出手，茶饼碰着谁，谁就是我选中的新娘。”我闭上眼睛，胡乱地转起来，“缘定终身”的茶饼终于碰着了一位漂亮的“意中人”。人们欢呼着，我们被侗家小伙和姑娘们用手交织搭的“花轿”抬着，伴侗家迎亲唢呐锣鼓声，在坪场上走了一圈又一圈。

给乡亲们敬茶之后，“新郎”“新娘”还要喝“交心茶”。按着侗家人的礼俗，当着大伙儿的面喝完茶，嘴甜的侗家姑娘们便“姑爷”长“姑爷”短地叫开了。一串串祝福吉祥，把我的整个身心都浸泡在侗乡的浓情爱意之中。

喜糖端上来了。一把把喜糖撒向鼓楼，撒向吊脚楼，撒向欢呼雀跃的人群。场上的颜笑语久久回荡在侗乡的青山绿水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