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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30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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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杰伦:为妈妈和外婆而歌唱
吴亚明 萧师言 刘雅婷 崔瑾月

周杰伦非常重视家庭和乐。

今年是台湾歌手周杰伦进入乐坛的第十年。刚出道时,他是人们口中的“小天王”;如今,人们已自觉地把那个“小”字去掉,没人怀疑他在华语乐坛“天王”的地位。从6月11日起,周杰伦开始了他出道以来的第四轮巡回演出。台北是首站,随后他还要在上海、北京等地举行41场演唱会。

自2000年出道以来,周杰伦保持着一年一张专辑的发片速度。2009年,由于忙于拍摄《刺陵》、《苏乞儿》、《熊猫人》等影视作品,他破天荒地在音乐领域交了白卷。在今年5月推出新专辑《跨时代》之后,他马上举办巡演,来巩固自己在歌坛的形象和地位。在接受台湾媒体的采访时,周杰伦表示,自己能够在歌坛继续走下去,“会有第二个10年,第三个10年”。

单亲家庭的音乐天才

在台北的3场演唱会上,周杰伦生命中最重要的3位亲人——母亲、外婆和父亲,抛弃了过去的冷漠与对立,一连3天到现场观看,并出席了庆功宴。只不过,3人虽然同时在场,母亲和外婆与他的父亲却没有任何交流,而是各坐各的。自称“最重视家庭和乐”的周杰伦,在脸上灿烂的笑容中,分明带着一丝遗憾。

周杰伦的歌迷们都知道,他是在一个单亲家庭长大的。不过,他也享受过一段快乐、幸福的童年时光。

1979年1月,周杰伦出生在台北。他的母亲叶惠美是台北淡江小学的一名美术老师,父亲是淡江中学的生物老师。

周杰伦的父亲周耀中是当地一些人眼中所谓的“外省人”,与其他“外省人”一样,都是因战乱才移民到台湾的。周杰伦的祖父原名周赞文,是一名共产党人,曾是福建省泉州市永春县地下文艺社的负责人。1943年,蒋介石为削弱共产党领导的人民革命力量,发动第三次反共高潮,对共产党人展开“清剿”行动。周赞文先是带领幸存的知识分子逃到厦门,后来又被迫背井离乡,带着几个朋友辗转到了台湾。在台湾,他隐姓埋名,把自己的名字改为周赞旺;后来他给儿子取名“耀中”,希望儿子有一天能够光耀中华。

周耀中长大后,成了一名老师。1978年,他和中学时的校友叶惠美完婚。一年后,周杰伦出生。

周耀中曾回忆说:“杰伦小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经常一起到海边踏浪玩耍。鬼灵精的他拍照姿势也特别多,当其他小朋友都乖乖站着、蹲着拍照时,他一定会跑到镜头的最前面,或扭腰或做鬼脸,抢镜头。”

周杰伦4岁时,母亲叶惠美把他送到淡江山叶幼儿音乐班学弹钢琴。平时活泼好动的小杰伦一站到钢琴前,竟出奇地安静,听老师弹奏一遍后,自己就能复弹出来。老师告诉叶惠美:“这孩子很有天分!”

叶惠美决定全力培养儿子。但她没想到在这件事上,她会和丈夫产生十分严重的矛盾,还为他们的婚姻埋下了隐患。叶惠美主张拿出家里的全部积蓄,为周杰伦买一架好钢琴,还要请最好的钢琴老师来辅导;周耀中则认为,不必这么认真,“男孩子嘛,随意一点,没必要拿出全部积蓄投资。”最后,叶惠美还是背着丈夫,为儿子买了一架钢琴。上小学三年级时的一天,周杰伦偶然听到世界名曲《天鹅湖》,被大提琴奏出的忧伤凄美的曲调深深迷住。叶惠美没和丈夫商量,又为儿子买了一把大提琴。周耀中对妻子“孤注一掷”的做法嗤之以鼻,并为此经常指责妻子,家里的争吵因此越来越多。

对于那段家庭失和的经历,周耀中后来有过反省。他表示,当时他辞掉教师工作,开始学做生意,但常常遇到困难,就借酒浇愁,醉了就在家里乱发脾气。

周杰伦14岁那年,父母终于离婚。在周杰伦的第二张专辑《范特西》中有一首《爸,我回来了》,歌词描写的是父母离异、母亲遭受家庭暴力的故事。这首歌推出后,外界认为周杰伦是在写自己的亲身经历。但他出来辟谣说:“很多人误会我是在说父亲家暴,有朋友责备我为何要这样写,因为我的父亲根本不是这样的人。我只能告诉大家,我是在反映一种社会现象。”

学钢琴的周杰伦,最初的梦想是当一名钢琴老师。他最终走上作曲、歌唱的道路,是一连串偶然因素所致。

高中毕业后,周杰伦在台北的一家餐厅打工,负责端盘子。他因时常打翻菜盘,每个月的工资几乎都要被扣掉一半。餐厅里有一架钢琴,一次闲暇时,周杰伦弹了一首肖邦的曲子,把老板惊呆了。老板决定不再让他端盘子,改在餐厅里弹琴,还请来电视台的记者采访。

但在餐厅里弹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母亲替周杰伦在电视台的娱乐节目《超级新人王》报了名。为了参加比赛,周杰伦特意创作了一首歌曲《梦有翅膀》。那时,他对自己的唱功实在没有信心,因此请了一位歌手演唱。但那名歌手不理解他的曲风,致使他的钢琴伴奏显得有些怪异,结果引来台下听众的一片嘘声。周杰伦的第一次表演,就这么被彻底搞砸了。

叶惠美急了。性格内向的她,鼓起勇气找到节目主持人吴宗宪,把《梦有翅膀》的曲谱拿给他看。吴宗宪当时还是台湾阿尔发音乐公司的老板。他应付着拿起曲谱扫了一眼。这一“扫”顿时让他眼睛放光——歌谱抄写得工工整整,曲子谱得也好。“这孩子还可以,明天叫他到我的公司来上班!”吴宗宪改变了主意,周杰伦的人生也因此发生了改变。

歌坛“三级跳”

刚出道时的周杰伦,总喜欢把鸭舌帽拉得低低的,脸上的表情也带着一些羞涩。经过10年的“磨砺”后,无论是在演唱会、新闻发布会上,还是在MV(音乐录影带)中,人们看到的是一个越来越成熟的“周天王”。

对流行音乐和古典音乐有着专门研究的中国戏曲学院田震子老师认为,周杰伦10年的音乐道路,大致经历了3个阶段。

2000年至2002年,周杰伦出道的前三年可以视为第一个阶段。他这个时期主要的特征是青涩和张狂。真正让周杰伦一炮而红的是第二张专辑《范特西》。主打歌曲《双截棍》中那句“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一下成了当时的“流行语”。“那个时期,周杰伦的创作虽然给流行乐坛带来了一股另类之风,但还略显青涩和幼稚。他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炫耀’一些音乐技巧上,只是以更多元的形式来吸引人们的目光。在歌词中,他想展示的是自己特立独行和天马行空的音乐想法。”

第二个阶段是2003年至2007年。2003年7月,周杰伦以他妈妈的名字出了第四张专辑《叶惠美》。这时,他的音乐“舍弃了当初的一些浮躁,融入了更多情感,有了更多思考”,由此跨上一个新的台阶。“情情爱爱”是以往华语乐坛常见的题材,周杰伦却将“笔墨”放到了“另一种更深沉的爱”。

从专辑《叶惠美》开始,人们听到的周杰伦作品,越来越注重“情感”,以深情的旋律和厚重的歌词来打动人。在之后的几张专辑中,周杰伦通过旋律和歌词所表达的亲情,变得更加浓烈。如歌曲《外婆》有这样的歌词:“外婆她的期待/慢慢变成无奈/大人们始终不明白/她要的是陪伴/而不是六百块……”他要告诉人们不要只顾赚钱而忽视老人的感受。

在2006年推出的《七里香》专辑中,有一首《听妈妈的话》。他在歌中唱道:“听妈妈的话/别让她受伤/想快快长大/才能保护她……”

小时候,周杰伦有过被母亲逼着练琴的经历。长大后,他明白如果没有严厉的母亲,就没有他的今天。“所以,我写了一首《听妈妈的话》,希望大家都能谅解母亲的用心。大家小时候也许会对父母的严厉督导不满,但长大后会理解。”一次,当叶惠美听到儿子唱这首歌时,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2008年至2010年是周杰伦音乐道路的第三个阶段。其间,周杰伦的音乐开始步入成熟期,他创作了更多“中国风”的作品。在2008年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上,周杰伦演唱的《青花瓷》,一夜间让更多的中国人都喜爱上了他的“中国风”。这首作品也被认为是周杰伦对“中国风”诠释的巅峰之作。

田震子认为,“中国风”是近年来流行乐坛一种新兴的流行趋势。这些歌在乐曲中融进中国特有的传统曲风、乐器、诗词等音乐文化元素和内容,具有强烈的东方韵味。外表冷酷的周杰伦对中华文化有着很深的情结。也正是因为周杰伦在音乐上对“中国风”的推崇,他和大陆民族唱法歌唱家宋祖英有了多次合作。

“平庸的歌手追随潮流,伟大的歌手制造潮流。”这句话恰如其分地概括了周杰伦与其他歌手的区别。10年之前,人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小眼睛、单眼皮也能“帅”;支离破碎的语句、咬字不清的唱腔也是“酷”——周杰伦把自己的“缺点”,都变成了“流行”。

周杰伦最大的“另类”,就是颠覆了字正腔圆的准则。以往的歌手,一直将“吐字清晰”作为基本功,但周杰伦唱歌的一大特点是咬字不清。他的这种唱法曾遭到质疑,但他回应说:“咬字不清正是我音乐的精髓所在。如果字正腔圆,那就不是我的风格了。”

每一分荣耀都是努力换来的

10年的打拼,周杰伦收获的不仅仅是音乐成果。他已由一名歌手,成长为集音乐人、影视演员、电影导演、经纪公司老板等多重身份于一身的“全能王”。

一手发掘周杰伦的“伯乐”吴宗宪曾说,周杰伦能有今天的成就,出众的天赋只是原因之一,认真和勤奋才是关键。周杰伦的好友刘畊宏说:“杰伦经常半夜下飞机,工作人员都催他赶紧休息,他却直奔家里编曲,或是到录音室讨论音乐。所以他取得的每一分荣耀都是努力换来的,绝无侥幸。”

10年是一个不长不短的时间段。能火10年,证明了周杰伦的实力。但未来的10年、20年,他会怎样呢?“或许,对于这个问题,我们还是得让时间来回答。”著名乐评人李皖认为,“周杰伦在20年后是否会被铭记?结果当然重要,但并非那么重要……我们希望的可不是20年,而是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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