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人们都把王莽看成是伪君子,是谋逆篡位的卑鄙小人,但胡适却在1922年和1929年分别写了《王莽》和《再说王莽》,为王莽作起了翻案文章甚至说:“王莽受了一千九百年的冤枉,至今还没有公平的论定。”
柏杨也在《中国人史纲》中说:“王莽是儒家学派的巨子。他夺取政权的目的与刘邦不同,刘邦之类只是为了当帝当王,满足私欲。王莽则有他的政治抱负,他要获得更大权力,使他能够把儒家学说在政治上一一实践,缔造一个理想的快乐世界……所以他的改制都是“为了改善这种不公平和铲除造成这种不公平的罪恶。”
然而,如果细看王莽一生所作所为,上述观点却值得商榷。
《汉书》有一篇陈崇上表称赞王莽的长文,其中第一段就说:王莽平日“折节行仁,克心履礼,拂世矫俗,确然独立;恶衣恶食,陋车驽马,妃匹无二,闺门之内,孝友之德,众莫不闻;清静乐道,温良下士,惠于故旧。”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他排挤自己姑姑的儿子淳于长,在大司马王根病时,进谗言说:你有病,淳于长可高兴了,就等你死他接任大司马呢。于是利用王根、王政君的关系,自己当上了大司马。这就是他的“折节行仁,克心履礼”!
他让妻子“衣不曳地,布蔽膝。见之者以为僮使,问知其夫人,皆惊。”看起来,王莽是个俭朴正派的人。但也是他,逼死了妻子生的两个儿子,让她哭瞎了眼睛。王莽还与妻子的侍婢原壁有奸情。余下的二个儿子中的一个,就是因为也与原壁有奸情,被发现后也被逼死,最后一个儿子王安,则是因为吓出了毛病,才勉强属于病死之列。等到四个儿子都死了,却又冒出来他和增秩、怀能、开明三个侍婢生的四个子女,这就是他的“妃匹无二”!
他反对奴隶买卖,主张平等,并因为儿子王获杀奴而将其逼死,他自己却“私买侍婢”送给无子的后将军朱子元,以此来拉拢人心。
王莽的所作所为离不开“匿情求名”四个字。他的所谓理想和改制也完全是出自无知的自以为是,而其手段则是利用儒家不切实际的理论,加上所谓的符命,来强词夺理地自欺欺人,他是用所谓的理想绑架了天下人。胡适和柏杨都肯定了王莽为理想而不惜一切奋斗的精神。但是,王莽毕竟只是盲目地去追寻一个乌托邦,其结果自然令人感慨。
(摘自《新华每日电讯》 龚敏迪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