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北大学生皖峰、何子星等人前往王国维处问学，在王国维的书房，他们分别向王国维请教了金石学、小学、学术史、文学史等问题，王国维都一一给予了解答，后来，何子星提到了关于李邕书叶国重碑，他曾见到两个版本，一是“江夏李邕撰书”，另一个是“括州李邕并书”，他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伪，就向王国维请教，王国维沉思了片刻，回答说：“不甚清楚。”皖峰就此评价说：“即此可见先生研学态度的忠实。”

    有一回，王得厚有一个关于鲁迅所引的古籍中的问题，想请教王瑶先生，就去他的办公室，向他询问。王瑶先生静静地听完，摘下老花镜，非常直白地告诉王得厚，他不知道这个问题。作为一个享誉世界的学者、鲁迅研究专家，尽管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完全可以用一个似是而非的模糊的回答搪塞一下，这样既不必负实际上的责任，又能保全自己的面子。但王瑶先生没有那么做。

    大师的“不知道”，让我们看到了他们诚实的一面，更看到了他们忠实于学术的胸襟。

    （摘自《每日新报》6.4 唐宝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