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县长新官上任后,第一站就去城郊的牛棚村视察麦收工作,在电视台记者和村干部的陪同下,他深入田间地头,亲自将绿豆汤和冰棍等消暑物品送给忙碌的农民。
在一个地头,郝县长看见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汉正坐在一捆麦子上休息,就端过去一碗绿豆汤,然后打招呼道:“老大爷,休息呢?喝一碗绿豆汤解解暑吧!”那老汉姓牛,脾气倔,外号“老牛筋”,生平最看不惯这种官员走形式的作为,他扭头看了一眼郝县长,却没有接他的绿豆汤,也不吱声,而是将脑袋转了过去。
一行陪同的干部都很尴尬,村主任呵斥老牛筋:“老牛头,郝县长百忙之中前来探望你,是你的荣幸,别狗坐轿子——不识抬举!”郝县长狠狠瞪了他一眼,说:“怎么跟老人家说话呢,这么没有礼貌!”村主任赶忙闭了嘴。
这时,老牛筋从腰间掏出一个烟袋,然后从贴身荷包里掏出满满一烟袋旱烟,点着后旁若无人地吸了起来,郝县长嗅了一鼻子,赞道:“好味道,这是正宗的西口烟呀!”老牛筋一听,把头扭了过来,说:“看不出,你还懂这个?”郝县长说:“我家就在西口,小时候,我爹就好这口烟,可惜那时候我只有闻的份儿,父亲不让我抽,长大后我又去了外地上学,大学毕业一直在外地工作,后来,老父亲又去世了……一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机会抽上一口家乡的烟!”说到这儿,郝县长的眼角湿润了。老牛筋闻言,就把烟袋递了过来,说:“那你就尝一口,还是不是你小时候那个味!”郝县长接过来,狠狠地吧嗒了一口,接着吐出长长的一口烟气,激动地说:“这正是我记忆中的味道,也可以说是父亲的味道,谢谢大爷圆了我一直以来的一个梦想!”围观的人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电视台记者用摄影机记录下了这感人的场面。
郝县长走了,老牛筋逢人就说:“郝县长抽了我的烟……郝县长真是个好县长!”
郝县长的小车从牛棚村出来之后,郝县长让电视台记者先回去了。之后他看看四下没人,就命令司机停车,然后拧开一瓶矿泉水拼命地漱口,完事后郝县长命令司机:“去医院……”司机问:“您要去探望病人?”郝县长说:“检查身体!”接着来了一句:“谁知道那个老牛筋有没有病,你没看见他的那个烟袋有多脏,好像几百年都没洗过,好家伙,直接就递到我的嘴边来了……”
(摘自《检察日报》2011.11.24 林华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