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刚刚放榜,状元们的故事铺天盖地而来。阳光少年,品学兼优,玩着上北大清华,凡此种种,都值得鼓掌和艳羡。但我最欣赏的,还是“为爱而读书”的吴海灏,广东佛山禅城区区直学校理科状元——虽然这个状元有点“水”。
与其他状元有点不同的是,吴海灏并非从高一开始就是尖子生,刚入学那会儿,成绩在全年级只排100多名,在整个禅城区排名也是1000名之后。从高二开始,他的成绩便突飞猛进了。转机何来?吴海灏说:“其实我从高一开始就暗恋同校的一个女生,那个女生成绩很好,为了追上她,我从高二开始便下猛功夫学习。”
为什么而读书?这是个亘古就有却永无“标答”的问题。“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这是教科书上最权威的答案。大义高标,高山仰止。但于大多数人而言,恐怕还是古人所概括的“黄金屋”“颜如玉”比较实在。爱美之心世人皆有,“为爱而读书”绝对不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动机。大哲罗素就说过,“有三种力量支持我生活:对爱情的追求,对知识的渴求和对人类苦难的同情与怜悯”。人作为万物灵长,生来具有七情六欲。而世间的资源是有限的,取得这些资源,需要遵守一定的游戏规则,不能强抢豪夺,只可“实力”说话。读书求知,就是一条用正当手段让自己的欲望得以满足的途径,所谓“知识改变命运”,即是此理。这样说来,“为了追上她”而“下猛功夫学习”,累积过硬的资本,不管最终能不能追到,至少其动机是无可指摘甚至可堪嘉许的。
当前举国上下都在畅谈梦想。梦想,看似高远难测,其实真实可感。它没有大小高下之分,真实是其最本原底色。大国之梦,是由13亿多个个体形态各异的梦想构筑而成。对于前些天网上风传的那两名枕着烟盒席地而睡的农民工来说,一张可以供伸展四肢的床就是他们的梦想。 而吴海灏这位情窦初开的青春学子,因为暗恋女生,把这种最纯真、最美好的情感转化为发奋学习的动力,最终考得高分,这何尝不是一种美好的梦想呢?如果人人都能怀揣这样纯洁美好的梦想上路,个体卓越、国家伟大的梦想也会指日可待。
我欣赏吴海灏,还因为他是个说真话的好孩子。要知道,中学早恋可是一个雷区,坦然亮出自己的谜底,这需要勇气,哪怕他现在已经高中毕业且金榜在望,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他虽然手握高分,但毕竟还没拿到录取通知书,万一因为这句话被解读为“导向错误”,而影响了录取,岂不要悔恨终生?但他毕竟说了真话,哪怕只是因为不知“江湖险恶”的缘故,也一样值得尊敬。
写到这,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假设:假如吴海灏是在高考作文中写下这么一段话,会得多少分呢?我不由得寒毛倒竖……
■本报评论员 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