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公文智，个矮才高，早生华发。人足谋而多智。商海浮沉数载，因善策而闻达天下。尝策天门洞之飞彰其险，策凤凰城之棋显其文，策黄龙洞之乐鼓其魂，策南长城之立耀其武，策矮寨桥之跃传其达，策烟雨镇之新续其煌。时至今日，凡识凤凰、天门山、黄龙洞者，皆道文智之功也。

    ■周 科

    壹

    若要问湖南旅游业最富盛名又最多非议的大鳄是谁。有一个名字不得不提：叶文智。

    这是个不按常理出牌，敢想人之不敢想，敢为人之不敢为，剑走偏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家伙。正因为此，伴随他的不仅仅有名利光环下的盛誉，也有因断章取义曲解而产生的误会和腹诽。

    湖南人，知道叶文智的人不在少数。

    那个传说中的叶文智是活在民间口水中的人：

    他早年是个“倒爷”，在物资匮乏的年代里，凭借独到的眼光，做着把城东货卖到城西的生意，从相机到冰箱，什么火倒什么，1988年的时候就坐拥800万个人资产；

    他是个“罔顾飞行员性命”的人，策划飞机穿越天门洞成功之前，他几乎要被唾沫星子淹死，各种谩骂不绝于耳，他隐忍着骂名，顶住压力，干了漂亮的翻身仗，堵住悠悠之口，引来啧啧称奇。

    他的旅游策划向来都是大手笔，千万级的钞票砸下去，用心良苦的想投55亿再造烟雨凤凰，却被负面新闻泼了一头凉水，“重庆游客在凤凰被打事件”、“叶文智骂游客是猪”等骇人标题在网络上被各种有色眼镜引导，广泛流传……

    这个被媒体称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叶先生，在舆论的惊乍里，几乎成了一则叶公好龙的冤案。

    诚如叶文智自己所说“谁也不可能完全了解我”，我们也无法呈现一个完完全全百分百的叶文智。但是，我们冀望可以窥得其一二，还原一个民间口水之外的叶文智。

    贰

    叶文智生于1965年，个子不高，1米65。头发是极短的寸头，敞露着的额头显得分外“天庭饱满”。大概是因为脑子活，鬼点子多，所以头发很着急的变成花白。常年戴一副眼镜，穿着倒是不讲究，唐装、中山装、T恤，不好华服，“一顿乱穿”。曾有午睡后起床接受记者采访，经由记者提醒才发觉自己衣服穿反，倒不恼，索性将错就错，任由摄影记者拍照，不拘小节，大大咧咧。

    当初他刚买断凤凰景区50年的经营权时，黄永玉心里犯嘀咕“凤凰是我故乡，故乡怎么能随随便便卖给他人？”而随后的经年岁月，黄永玉非但和他交情甚笃，且毫不吝啬对他的夸奖：“凤凰能够有今天，还是要感谢那个个子矮小，头发花白的叶文智先生。”

    被先生称先生，本身就是一种赞赏。

    人们总以为这种赞赏来自于叶文智的豪气：

    1999年在张家界，飞越天门洞取得的巨大成功使得他声名鹊起。他本可以用很简单的方式，在国内找一架30-50万元左右的飞机，让这一架飞机飞越天门山洞。但后来这个活动他总共拿了2670万元，让来自11个国家的飞机云集在张家界天门山下，把全世界的眼光都聚集于此……

    2003年，不会下围棋的叶文智决意策划一场棋局，本可以花个几十万，在黄龙洞搭个台唱戏，结果“一不留神”又搞大了，用青石板和红砂岩在凤凰南长城下铺就世界最大的永久性棋盘，以武童为子，邀请巅峰棋手巨盘对决。此后每两年一届，每届斥资近千万，换来了“棋行大地，天下凤凰”的悠然回响……

    2012年，叶文智打算投入55个亿，在沱江上游，建造新城“烟雨凤凰”，总控制用地面积7平方公里，核心区用地面积3.69平方公里，规划净用地面积2.021平方公里，建设周期3年……

    当人们被这一串串动辄千万、上亿的巨额数字惊诧障目时，往往忽视了叶文智大手笔之下所关注的诸多小细节：

    策划飞越天门洞时，为了体现穿越难度，叶文智抓了个小细节：让飞机在接近天门洞的一刹那，飞机侧着身子飞，就那么一两秒的镜头，告诉世人这个洞是不能平着飞过去的，只能侧着飞过去，就在这个一两秒钟里，显示难度。

    策划棋行大地系列时，除了少林武童为子之外，其余细节也精益求精：讲解棋局邀请评书大师单田芳，评书说棋，耳目一新；中国苗鼓对决韩国大鼓，1600架古筝在沱江旁边齐奏，照顾你的眼睛之外也犒劳你的耳朵；黄永玉泼墨作画……任意单挑出一个细节，嘉宾都是重量级。

    策划国际音乐节在哈利路亚音乐厅的表演时，他对演员的要求甚至苛刻至“谁错一个动作就立马换人”。音乐厅内有800个座椅，而每个座椅的分摊成本折合人民币20万元，短时期不可能收回投资的，但叶文智说：“我们没把它作为一次商业投资看待，只是把它当做喜爱的收藏品一样对待，不计得失。我就是拿这种精神来做我们的产品的。一个人能够走到这一步，就能成就经典，就肯定能赚大钱。”

    在大家都眼红叶文智大才的背后，殊不知，正是他“勤于思，敏于行”的宗旨以及执行上处处关注细节的大智，才让他这个小个子站在了财富的巅峰处，成为“旅游界的策划大师”。

    叁

    倘若要说叶文智做旅游开发这么多年，背的最大的黑锅是什么，绝对非“环境破坏者”这顶帽子莫属。从他最初开始经营黄龙洞起，“资源玩家”的歪帽就如影随形。人们只津津乐道他当年为黄龙洞的“定海神针”买下亿元保险，却鲜少有人说道他把黄龙洞原有的几个坐地生钱的项目硬生生砍掉：

    有人在景区内出售从黄龙洞流出的卫生指标不合格的水，美其名曰“天仙水”。以前的管理处一年可收取场租费8万元。坑骗游人，叶文智要求取缔！

    洞口有一个游客行包寄存处，每年可收租费7.5万。叶文智将它改为免费寄存。

    景区内有两个收费厕所，一年可收租费15万。叶文智认为游客花了浏览门票，上个厕所还收钱，说不过去，免了。

    还有一个风情馆，专门拉人拜堂成亲，锣鼓家伙一通乱响。叶文智见后大倒胃口，这太俗气，不如早早散伙。于是每年30万也随之东流。

    此外，他还将属下的一个旅行社也解散了。他的算盘是这样打的：自家的旅行社如果仗着自己的资源玩猫腻，将外面的旅行社得罪了，这个损失无论如何难以弥补。

    而后，他还花1000多万元买下了黄龙洞入口前的一块地，用来建生态广场，把以前用来做小生意的地方恢复成稻田、水车、磨房等原有民俗景观。为保护洞中的精华景点“龙宫”，他决定将“龙宫”封存。此举一年将减少收入数百万元。在张家界，黄龙洞投资股份有限公司自然称得上是财大气粗，但是，你或许想不到，除了景点的门票收入，居然没有其它诸如交通、餐饮、住宿、购物等方面的进项。

    再论近期的“烟雨凤凰”项目，叶文智更是背负了“山寨凤凰，赝品如何能成经典”、“文化啃老，黔驴技穷”等骂名，可只有叶文智心里有杆称：“没有开发何来保护？纳西古乐、湘西蜡染都快失传了。旅游发展起来以后，有人听了、有人买了，才有人去发扬光大，使其能够传承下去。破坏了游客来看什么，保护始终是我放在第一位的。我对湘西的感情无人能比，对于这片土地我无怨无悔。相比较修大坝建水电破坏农田、森林，建纸厂消耗能源、破坏水资源而言，发展旅游绝对是绿色无烟产业。就好像以前凤凰本地人新建的房子都是瓷砖马赛克，后来发展旅游，游客喜欢吊脚楼，本地人才意识到古城存在的价值，保护有了群众基础，有钱赚，生活变好了，就没有人再去建瓷砖马赛克的新式房子，你说这样的市场性保护行为，是不是比喊几句环境保护的口号来的更有效？再说，我们是做旅游的，只有确保资源的真实性和完整性才有可游览的价值。”

    □叶式鬼计，妙棋频发

    【一策】天门洞之飞彰其险

    1999年，叶文智策划张家界世界特技飞行大赛，缔造人类首次架机穿越自然山洞的记录，将天门山之险彰显在全球瞩目中，该次活动因投资巨大而实际亏损一千多万。人们说他傻，经营黄龙洞却去操天门山的心。而他却坦然面对：“大河满了小河才会有水，张家界好了，黄龙洞才有出路，虽然账面上是亏了，但也因此收获了政府对我个人办事能力的信任。此后在买断凤凰经营权时，多家公司与我竞争，我出价不是最高的，但政府信我，‘人家公司要找二十几辆香港警车弄了两年弄不来，叶文智就可以弄11个国家的飞机过来。’正因为天门洞的事件影响，才使得我有如今在旅游业的如鱼得水。”

    【二策】凤凰城之棋显其文

    2003年，叶文智在凤凰古城建造世界最大的永久性棋盘，打造世界围棋巅峰对决系列赛事，用新的手法和表现形式让围棋、武术、评书、苗鼓、音乐和雕塑在此交融。赛事全球同步直播，直接间接受众超过10亿人次。而策划鬼才叶文智认为，“把那么多文化元素结合在一起，证明了我们团队的创新和执行能力。很多人通过这个活动了解了凤凰，促进了旅游经济效益。而且活动带来了非常好的品牌效益，许多地方政府找到我们，希望能推广他们那里的旅游资源。每届巅峰对决后棋手还会留下手模，以及请雕塑家制作雕塑，这些将保留在凤凰，成为永久的记忆。我已经做了10年的活动策划，‘棋行大地’是我最自豪的，因为这个活动做到了文化的传承和延续。”

    【三策】策黄龙洞之乐鼓其魂

    2009年，不甘寂寞的叶文智再造辉煌，操盘张家界国际乡村音乐周，黄龙洞剧场内，19个国家的24个表演团以及国内7省的398人音乐团体，演出30多场，鼓乐声声，将中外文化水乳交融。此外，叶文智推出的“卡通市长”品牌，网络搜索量超800万次，“灵感是从湖南卫视《快乐驿站》而来，用卡通形象包装市长效果很好，只是其他人不敢做而已。”

    【四策】南长城之立耀其武

    2012年，叶文智再玩新花样，在凤凰南长城举办倒立挑战活动，这项在一千多年前华佗倡导的健身治病运动，吸引了众多男青年挑战，孔武有力的强健体魄再次向世人展现凤凰新形象。

    【五策】矮寨桥之跃传其达

    2012年， 湘西矮寨大桥矗立，使得重庆到凤凰的路程缩短至6小时。叶文智旨在“把凤凰做成重庆人民休憩的后花园”，随即策划了首届矮寨大桥国际低空跳伞节。9月16日，来自全球16个国家的42名世界一流低空跳伞运动员汇聚在矮寨大桥上进行惊心动魄的表演。此外，还邀请了著名高空走钢丝达瓦孜传人阿迪力倾情表演。活动再次聚合了国内外媒体的热烈关注，为湘西州打造核心竞争力，同时也推动着湖南旅游业和体育产业的融合，延续着湘西州的可持续旅游经济发展。

    【六策】烟雨镇之新续其煌

    2012年，因凤凰古城接待满负荷，出于资源保护目的，叶文智将“烟雨凤凰”新镇项目提上日程，意图建新镇保古城，将古城的经营职能剥离出来，在新镇建设更多既有凤凰文化特色又能满足国际游客高端需求的新一代国际化旅游胜地，续写凤凰传奇的明日辉煌。

    □对话叶文智

    问：有人说你是资源玩家，你怎么看这一评价？

    叶：如果站在挣钱的角度看，我选错了行业。当初很多人劝我，不要在湘西搞旅游，要在长沙搞房地产。但是，我去过湖南很多县，很多风景好、文化资源丰富的地方很贫困，良知和责任让我觉得只有把这些地方推出去，才能使这些地方和当地的百姓富起来。在这样的地方做旅游，能做好文化的传承，是很有意义的事。而且，我在旅游业渴望成就经典，这是极具挑战性的，我喜欢挑战。我的个性非常适合做这个行业，我不太在乎钱，成为富翁不是我的理想。我一生只有一个梦想，就是成就经典。

    问：您最近的“烟雨凤凰”项目引起了热议，能说说这是个什么样的项目?

    叶：网上有的人说我要山寨凤凰，完全是曲解我的意思。烟雨凤凰的项目不是要复制一模一样的凤凰，建新镇保老城是目的。到2011年年底，凤凰接待的游客数量已经突破650万人次。预计到2013年游客将超过1300万人次。但凤凰理想的接待人数在450万人次左右。因此，古城面临着基础设施不足，游客满意度下降的问题。为了应对市场需求，给古城核心保护区减负，并使之顺利申报世界文化遗产，我们提出了“建新镇保老城”的设想。“烟雨凤凰”总控制用地面积7平方公里，核心区用地面积3.69平方公里，规划净用地面积2.021平方公里，总投资55亿元人民币，计划2015年年底投入运营。我认为，国际化的旅游目的地不是生出来和长出来的，是建出来的。建设满足现代旅游消费者需求的旅游产品是发展现代旅游的根本。此外，我们还将引入丰富的国际化元素和符号，建设客栈、酒吧、餐馆、旅游纪念品商店，兴建会议型和度假型酒店，引进香格里拉、凯宾斯基、悦榕庄、安曼等国际品牌。

    问：有人说“烟雨凤凰”项目是“文化啃老”，您认为“烟雨凤凰”项目该怎么打好文化这张牌?

    叶：中国旅游起步就是源于文化，保护和传承文化难道就叫“啃老”？你看古书里的那些个老句子“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春风惹得游人醉，错把杭州当汴州”，《桃花源记》、《岳阳楼记》、《滕王阁序》……哪个不是文化造就的旅游经典？我认为，中国旅游真正国际化程度非常高的产品都是文化内涵相当深的，兵马俑、少林寺、故宫、长城这些地方吸引了大量的国外的游客。

    在烟雨凤凰项目建设的过程中，我们将会把武陵山区民族文化的元素和符号进行有序的排列和组合，用最美的方式把它呈现给世人，我们希望整座城都是建筑精品和艺术品。我们不是仅仅做一个简单的基础设施、接待设施的配套，我们期盼能够在传承和弘扬凤凰文化的同时，续写凤凰的历史，以成就经典为水准，给世界贡献一笔宝贵的文化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