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回县第二中学初一212班 曾怡灵
天桥上人潮涌动,唯有他和大黄狗的身影从未改变。他是街头卖艺者,也是流浪者,却用一把二胡,在黄昏里拉出了穿透人心的旋律。
那天,我攥着落选的绘画作品走上天桥,夕阳把桥面染成金黄色,我的心情却像沉入水底的石子。努力许久的成果无人认可,放弃的念头正悄悄蔓延,可妈妈期待的眼神又该如何回应?
走到桥中央,我看到一位老人坐在小马扎上。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布鞋磨出了洞,脸上却漾着慈祥的笑,眼睛像被岁月打磨过的琥珀,澄澈又亮堂。手中的二胡在他指尖跳跃,乐声时而如溪水欢腾,时而似烈火燃烧,时而又像晚风拂过麦田。我驻足倾听,每根琴弦都浸着他的热忱,我的沮丧竟随着音符慢慢化开。曲终时,他身旁的大黄狗“汪汪”地叫着,激动地摇着尾巴。
“爷爷,您拉的曲子为什么这么好听?”我忍不住问。他爽朗地笑起来:“小时候有个音乐老师,用二胡拉出的调子很有趣。我吵着要学,可家里穷,爹娘说没闲钱让我碰这‘玩意儿’。”见我惊讶,他眼里闪着光:“不让学?我偏要学!下地干活时,我就在心里琢磨调子;听见谁家拉二胡,就偷偷趴在墙根听。后来用攒了很久的钱买了把二胡,天天躲在麦垛后练。”
我想象着:他在春风里播种时,心里哼着旋律;在蝉鸣中浇地时,指尖隔空模拟按弦;麦浪翻涌时,他听着风声调整节奏;星空低垂时,他对着月亮练习运弓……“现在我在这儿拉二胡,就想让赶路的人放松心灵,也希望自己永远热爱音乐,热爱二胡。”他轻轻拍了拍大黄狗,“这小家伙是路边捡的,当年瘦得像根柴,现在成了我最忠实的听众。”
夕阳收尽最后一缕金光时,我跟爷爷道别。回家的路上,我紧紧攥着妈妈的手:“妈妈,我想继续学画画,像拉二胡的爷爷那样坚持,保持热爱。”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懂他为何流浪。但我知道,当他的指尖划过琴弦,当大黄狗在一旁轻吠,当乐声融入暮色——他的人生,早就是一首最动人的曲子。
指导老师:刘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