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牌县第三完全小学 龚明亮
每当深秋,一阵阵栗香总能将我带入甜美的童年记忆。
那时,父亲工作所在的林场机关大院里有一棵三四层楼高的板栗树,不知树龄几何,更不知谁人栽种,那粗壮的树干须两人才能合抱,树皮龟裂成疤,枝干布满绿苔,整个树冠足以覆盖半个篮球场,树荫之下,除了依稀的杂草,再无其他竹木的生长空间。在我的印象里,它几乎年年都丰收,果实压弯树枝,栗香弥漫庭院,但苦于离地太高,我们这些孩子也只有抓耳挠腮、望树兴叹的份!
入秋后,那刺猬般的毛球渐渐有了变化,颜色由浅入深,由绿转黄,尖刺初时柔软,而后弥坚,最后咧开嘴,露出了深褐色的栗子。众人再也无法抵抗诱惑,纷纷围拢过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爬树太过冒险,一旦让父母知道,一顿揍在所难免。正踌躇间,一阵风过,只见枝头左右晃动起来,一些喷薄欲出的栗子比我们还性急,趁机挣脱毛球的禁锢,倏地扎进了草丛中,土石间,众人大喜,四下搜寻起来,或拾得满心欢喜,或落下一脸懊恼,随后又巴巴地望向枝头,冀望下一次的风来得更猛烈一些。然而,栗子常有而风不常有。
等得久了,大家渐渐失掉了等待的耐心,有人转身拿来一根长竹竿猛地辟向低端的树枝,只听“哗啦啦”一阵响,如雨大作,有毛球,也有栗子,还有带着锯齿的大片树叶飘忽而落,大家各有所获,皆大欢喜。栗子直接收入囊中便好,毛球还得费些工夫,提脚反复搓弄上几回,待毛刺伏贴了,再用手沿着刚才因受挤压胀破的缝剥开,才能取出栗子。板栗可当零食生吃,美味不输人参果。也可水煮后再吃,栗肉熟后,腻如粉糕,满口酥香,颇有回味。大人们还常用它来炖鸡,鸡之鲜与栗之香互相成就,堪称佳肴。
遗憾的是,在我上高中的时候,林场因为要扩建办公楼,将这棵板栗树砍掉了,同时被砍掉的还有我们无限的童趣与纯真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