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化县第二中学  陈中飞

    湘南边地与两广的酿菜，着实富有趣味，也富有创意。

    凡天然有洞菜蔬，必塞肉碎等细末以填之；未洞者，也有各种办法掏个窟窿眼。这便是酿菜。其品类湘边较两广要少，估计是地邻两广，习得那么一些气息。

    个人初到湘边做客，便闻酿菜其名。大伙对酿菜的品论，大概分为：好吃，很好吃，非常好吃。

    当时，我不以为然。不足一月，单位食堂便出了一道。瞧着它，似圆又方，方而无棱，侧看似球，横看又分明成矩形，说是一坨不若说一块，说是一块势必又将忽略它丸的一面，一时心中竟无一物能拟其形。目测体积，说宽也不若说长，说长又不若说直径，总之二寸许，夹在筷子前段，感觉足有三四两，颇费劲。可筷子夹取偏又不能用力，否则，估计它将立马表白，敞开心扉给你看。细细瞧，面上有凹凸细显，油光愈发泛滥。不留神被一旁胳膊肘一抡，竟夹它不住，一声闷响掉到桌面上。

    惊羞未毕，旁边大姐已给我新取一个。重新把它一看，心里便忧虑起来了。总担心一个劲儿咬下，定有一股世上万物精华混聚的软物，从咬力成就的裂隙里鼓出来，当是好吃，很好吃，非常好吃？差点儿一阵哆嗦，幸好没有成形。

    胡乱间吃下一半，意没有体出什么味。细嚼之，四座争相采访，“还不错，不错。”

    日子如烟逝，转眼已经年。

    多种酿菜早已亲尝。但酿菜的命名之法，我到最近才通晓。洞者填之，便叫酿。具体则以菜蔬名称加酿字，酿字可前可后。湘边多是酿字冠前，辣椒塞肉，酿辣椒；豆腐块掏个窟窿，塞一爪肉，酿豆腐；苦瓜掏空，酿苦瓜……

    “你吃的那些酿菜算什么，我们这还有葱苗酿，你信么？”丹阳是地道的广西人，有一回她如是问。还有葱苗酿，我当然信。

    大概是因我贪吃而不挑食的缘故，酿菜上桌时，我更多的只是察其形色，思其背后。若论味道，我以为，只要是人们辛苦劳作，花心思做好的，哪有不好吃的。

    对我来说，酿菜是趣味，更是智慧，要是农家自己动手所制，则最是勤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