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余娅 胡荧 通讯员 向小英

    新学期开始，龙山县高级中学新来了两位外教，Rhys和Dell。看到两位阳光帅气的英国大男孩，学校的小姑娘们“花痴”起来，走过他们身边，都会羞涩地议论，偷偷多瞄上几眼。

    20岁出头的Rhys和Dell，裹挟着异域他国的气息来到湘西大山，风格迥异却同样迷人。金发蓝眼晴的Rhys喜欢穿T恤布鞋，没说话先呵呵笑；Dell却是典型的英国绅士模样，衬衣整齐熨帖，一双皮鞋擦得铮亮。

    为了方便，学校的老师替他们取了中文名，“瑞斯”和“戴尔”。但学生一见到他俩，却不约而同唤起外号——“油粑粑”。原来第一堂课上，瑞斯请学生们介绍当地特色小吃，大家都极力推荐“油粑粑”这种糯米炸成的地道美食，课后还拉着俩人去吃了一顿。从此，俩吃货就爱上龙山大街边上随处可见的“油粑粑”，“油粑粑”也顺理成章地成了他们的外号。

    除了都爱吃，俩小伙子还有很多共同点：在英国，他们念同一所大学，都是生物专业的学生，毕业后一起开始奇妙的东方之旅。因为结伴同行，工作、生活上能够互相照应，少了独在他乡的尴尬孤独。相处时间长了，他们更像一对损友，什么事情都要分出个高下胜负，常常为“谁更帅”“谁的球打得更棒”争得面红耳赤，但其实心里都默默关照着彼此。

    戴尔是个严谨的人，他担心上课迟到，瑞斯就主动承担起叫他起床的重任。大半夜，戴尔也曾紧张兮兮地打电话给瑞斯：“我明天的课怎么上好啊？”瑞斯的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法很多。他能把词汇课变成一堂游戏。课前，他准备好4乘4的小表格，把不同的字母置于其中，学生们需要用其中的字母组成不同的单词，自己发现的单词显然比老师教授的印象更深刻。两个人在工作上交换灵感，共享思维碰撞的火花，把外语课上得有声有色。

    点子多的瑞斯还喜欢捉弄人，铁哥们戴尔就成了他鬼主意的试验品。前不久，两人跟着学校老师去吉首溜达。瑞斯故意掉了一个矿泉水瓶子，爱干净的戴尔立马跑过去捡。谁知道路边一个坎，一个没留神，他摔了个仰面朝天。瑞斯鬼计得逞，不由得捧腹大笑。边笑边问：“Did you have a good trip？”戴斯挨摔又被嘲笑，满脸涨得通红。

    这是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笑话，同行的老师琢磨了许久才明白。“Trip”一词有多意，有“旅行”之意，也表示“摔了一跤”。瑞斯是在问他，旅途愉快否？摔得愉快否？一语双关，真是聪明的坏小子！

    别看瑞斯鬼机灵，生活上却不是个行家，他神经大条，出门在外经常吃亏。他们曾相伴去长城旅游，瑞斯花70块钱买了一顶帽子，买完在戴尔面前炫耀。戴尔不无鄙视：“你知道在中国买东西，要砍价么？这帽子顶多30块。”瑞斯不信，戴着帽子从北京一路炫耀到龙山。只到某天看到街边小贩低价叫卖着一模一样的帽子，他才大呼上当。这之后，砍价的事就靠戴尔打头阵了。

    龙山的物价相对英国便宜许多，瑞斯爱抽烟，在英国普通香烟卖60块，龙山却不到10块。戴尔自己也是个烟鬼，烟价便宜，对他们都是不小的诱惑。“不行了，我得戒烟！”瑞斯下决心。“上回他说戒烟，才戒了四个小时，这回我得监督他，我也不抽了，不然我在一旁吞云吐雾，他怎么戒得掉？”戴尔绝对是够意思的朋友。

    “他非常Nice”，“他比我更大方”，“他特别有修养”，“他是一个催人进步的对手”。爱互损的两个人，也不吝惜互相赞美。戴尔说：“非常高兴一路有他相伴”。瑞斯其实想说：“没有他的陪伴，我不会来到这里。”

    “从他们身上，你能看到友谊，也能发现什么是享受人生。”学校贾艳平老师感慨，世界都是他们的。他们把这份教书的工作当作一次学习，为下一步旅程积蓄能量。一年后他们将离开，瑞斯说他会继续当老师，在澳大利亚、法国或者美国。戴尔同样希望去不同的地方看看。工作于他们更像一个载体，借由它，两个小伙伴一起尽情享受着旅途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