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经不再是学生的你,回忆青春的时候,除了开学前没做完的作业,隔壁班漂亮的女生,同桌的半块橡皮,总有一部分记忆是关于老师的吧。
那些年,叛逆的我们或许并没觉得老师们有什么了不起,甚至还有很多的不满抱怨,可是当你走向社会面临困境时,他们的声音总会响起。
他提醒你要善待别人,珍惜自己;告诉你并不是孤单一人,给予你积极向上的力量……
又是一年教师节。祝那些年教过我们的老师,节日快乐。
古文老师坐着摩的来
六年前,我在重庆读大学,那是座名副其实的山城,教学楼在山丘上,每逢上课,大家都叫苦不迭。
学院给大一新生开了《古代文学》课,第一堂课大家都来了,黑压压一大片。正当我们叽叽喳喳说着话的空隙,她走了进来——五十岁上下的年纪,圆润的身材,穿着绣花的长裙,烫着卷发,化了妆,鲜艳的口红甚是抢眼。她叫杜月皎,我们的古代文学老师。
在我的想象中,古代文学,应该是由一位老先生来讲,根本不曾料想任课老师会是这么一位时髦的阿姨。大家也被震住了,教室里瞬间安静。她的课,讲得也颇有风格。她并不单纯地讲文学史,反倒更乐于和我们聊写作背后的故事,文豪所处的时代背景、社会风气,讲作家的个人喜好和性格特点对作品的影响,穿插着故事将一本《古代文学》娓娓道来。
还记得她常用的句式是:“李白这个人可就厉害了……”“宋玉最大的特点是帅……”然后就开始分析李白到底是不是胡人,宋玉的赋是不是和他人一样只是看起来很美。因为怕错过她的新造型,也怕错过那些精彩的文学花边旧闻,她的课上座率极高。
有一天上课前,我在教学楼门口看到她坐着摩的迎面而来,风把她的头发吹得比以往更高,像极了香港电影里八九十年代的女明星。她捋了捋头发,从摩的上跳下来,踩着高跟鞋就急匆匆往教学楼里走。
我们喜欢杜老师更喜欢她的课。她把文学从高阁之上拿下来,变成贴近学生的学问。这学问,和它的讲述者一样,可以浓妆艳抹风光无限,更可以风尘仆仆充满草根情怀。
(本报记者 余娅)
超“萌”老师
高中毕业填报高考志愿,我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师范学校,除了可以减轻父母负担,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是我想做一个像付永夫老师一样深受学生喜爱的老师。
付老师教历史,高三分班后担任我们的班主任。当时的他看上去和我们年龄相仿,所以当他出现在我们面前时,全班一片嘘声。付老师扶了扶眼镜,一番自我介绍让我们一下子记住了他:“我姓付,所以不能去当官,要不一辈子都是个副官;我是教历史的,但我不希望你们长着一颗历史古董脑袋,你们要用新知识、新思想武装头脑。”
付老师个头不高但嗓门很大,高三的我们经常熬夜苦读,白天难免精力不济,但只要付老师一开腔,任何瞌睡都会一扫而光。某天付老师组织班级模拟考试,鸦雀无声的教室突然响起一声“炸雷”,大家都知道,又是班上“红薯饭”(某同学家境贫寒,盒饭里米少红薯多,吃多了容易制造异味,所以同学们私下喊他“红薯饭”)制造“噪音”了,付老师见同学们做题辛苦,开口说,“某某同学,这题目难的话可以公开说出来,不要私下议论嘛!”同学们哄堂大笑,疲惫也在笑声中消失不见。
付老师教我们时新婚不久,学校特地分给他一套带厨房的房子,他家的煤炉一天到晚不停,同学们煮蛋、热菜、烧水,都去他家揩油,付老师总是笑着说,等你们考上大学参加工作了,记得赔我煤球钱。后来我们考上大学买了些水果相约去他家,结果付老师硬是做了一桌好菜留我们吃饭。我们过意不去,赶忙说,我们是来还您的煤球钱的,这样一来,您又赔了。付老师眨了眨眼,做出一个超“萌”的表情,笑着说:这个不急,以后再算利息。
(洞口县城关中学 肖彬)
最高贵的品行
今年38岁的“耕耘”的高中,是在她家乡一个叫做白鹤山的小镇上读的。
“耕耘”的班主任是个数学老师,姓李,当年35岁。她当时的学校,每个学年有两星期的劳动时间,学校给学生们分派一些劳动任务,停课搞劳动。
有一年,他们的任务是在学校前边将稻田掏出水沟,再把挖出来的泥填到山上,垒成桔园和鱼塘。头几天大家都还有些干劲。后来女孩们体力跟不上,李老师就让女同学们先休息,带着男同学挑灯夜战。
秋末的一个中午,这位数学老师一个人搬了把椅子,坐在学校操场上晒太阳,他太疲倦,就慢慢地打起盹来。这个穿着满是泥巴的衣服,头一点一点的打盹的男人的样子,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几乎可以概括“耕耘”对于“老师”这两个字的直观印象。
“耕耘”偏科严重,数学成绩不好。李老师叫她起来做题目,把最简单的题在黑板上一步步的演示给她看。那时候高考可以考英文专业,对文化成绩要求稍低。李老师就在高考的前几天,帮她争取到了一个名额。她其实只是一个在班上排20名的学生。
在高考前一天,“耕耘”和李老师有一次不愉快。她自由散漫惯了,那天布置考场时不舒服,就回宿舍里休息了一会儿,再回来时被李老师抓到。他批评“耕耘”偷懒。
正是敏感又倔强的年纪。“耕耘”和他大吵一架,口不择言,讲了很多蓄意要激怒他的话。李老师气得够呛,拍了桌子,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跟她说,考完以后再处理。
高考完以后,他将“耕耘”和她的双亲请到学校里来,很正式地当面跟他们道歉,说“虽然学生言辞激烈,但无论如何,我作为老师,不应该在考前影响学生的情绪。”
“耕耘”觉得,那是她见过的最高贵的品行之一。
(通讯员 谭嘉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