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子珩
“嗵嗵!”邻居家里一阵阵杂乱的响声。
邻居家里在干什么?刘木下意识觉得有些异样,站起身来,打开门,想探个虚实。刘木的举动颇有新奇味,两家近在咫尺,门相对,相邻5年,年近40的刘木还从未到对方串过门哩。邻家究竟有几口人,他都不知底,仅与一对老夫妇有点“外交关系”,见面相互笑一笑,点点头,以肢体语言交往为主。
刘木一看,四个身强力壮的年轻汉子把冰箱、彩电、衣柜抬到了门口,他们见到刘木,略一怔,又从从容容搬起来。
“搬家啦?”刘木友好地搭讪着。
“嗯罗!”有个穿蓝色西装、着锃亮黑皮鞋的高个青年“嘿嘿”笑着,“请大叔帮帮忙吧!我们几个人搬不动。我单位分了新房,我把爸妈接到我们那里去住。”
“好嘞!”刘木心想,多年相邻,交往不深,关照不够,有点欠情失礼的感觉,这下应弥补一下。
刘木挽起袖子,搬起29英寸的康佳牌彩电,气喘吁吁地从四楼快步下到一楼。
另外四个年轻人,两人抬冰箱,两人抬衣柜,同心协力抬到楼下。接着,刘木又帮忙把电脑和微波炉搬下楼,协助几个年轻人把这些东西搬上一辆货车。
“嘀嘀”汽车启动了。年轻人一齐挥手:“谢谢大叔!”
刘木也挥手:“不用谢嘛,莫客气。”说完,心满意足地回家休息去了。
晚上9点许,邻居张大爷、王奶奶两老回到家里。打开门一看,大吃一惊:屋里一片狼籍,值钱的几件家具全无踪影,装饰柜里的3000多元现金也不翼而飞!
张大爷第一次叩开邻居刘木的门。
“老邻居!我家里东西被盗走啦!你今天听到动静没有?知道一丝线索吗?”张大爷哭丧着脸,说话直打哆嗦。
“什么?失盗啦!不是你儿子来搬家吗?”刘木神色紧张起来。
“我哪有什么儿子,也没搬什么家,我只有一个女儿,在郊外一所大学教书,我们今天到她家做客去了。”王奶奶急忙插话,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天啦,砍千刀的强盗,偷到我们老人家里来哒,缺德呀!”
“我上当受骗哒!”刘木吱吱唔唔,把门一关,坐在客厅里呆若木鸡。
张大爷向其他邻居打听线索,有两个邻居反映刘木帮忙搬了彩电等东西。
“想不到哇!邻居是小偷!”张大爷一气之下把刘木告上了法庭。
刘木苦口辩解,说自己是一番好心,没有半点与小偷串通一气的念头。然而又怎么辩解得清哩!
直到两个月后,案件告破,四个小偷捉拿归案,刘木的处境才有了转机。但有个问题一直在他头脑里转着:“我究竟错在哪里?”
(选自姚子珩文集① 微型小说卷《乡村趣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