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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7月15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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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 阳
鲁路

临湘市二中(0801)班 鲁路

大约在冬季,我会把自己变成根圆木,直直地立在座位上,绝对不会在放学的铃声打响前挪窝。即使是有了喝水的愿望,也只会对同桌软磨硬泡,在她一声声“你真是懒到家了”的叹息中欢喜地递过杯子,接着继续努力做木头……

原因?原因很简单——冷啊!

佛曾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可是这种境界似乎也不过如此嘛。弘一法师不也历经三种境界,从“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再到“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终于大彻大悟,说明到头来山还是山水还是水呀。所以嘛,冷就是冷,这个境界是很高深的。哪怕天天被人问:“真有那么冷吗?”被某路人甲打击:“是因为锻炼太少吧!”也要将信念坚持到底——“真的很冷很冷。”

所以请原谅我在有太阳的那几天一种史前巨兽猛然苏醒后的亢奋表情吧——有太阳是很珍贵的,尤其是对一根快要发霉的木头而言。

冬阳呐,我既不会抒情也不会赞美,这些都太难了,不过,小心翼翼地感受一下倒是很容易。世界整个都变得亲近了,搬把椅子到走廊上去温暖温暖,柔和的光线在轻风里催人入眠,偶尔还会有哼首小曲的兴致——真是惬意的生活啊!原来人的要求其实简单得不可思议呢,怪不得那个罗马皇帝将斯多葛派的思想奉为经典,并不遗余力地将身体和思想进行完善和发展。难以控制的必然要求更多,毕竟人在欲望面前简直是幼儿园小班的水平,身体的索求无度,本质上是精神思想的无力承担和运行崩溃吧?思想如同脱缰野马,那么一般表现为身体行为的失常。

天呐,用得着么,晒个日光浴还要像个思想家想些不知所谓的东西……这个不是我的错,是思想。

回归正题。

如果夏天的话,我一定跟太阳公公关系不好。有什么办法呢,物皆以稀为贵嘛。阳光泛滥的六月天,不为窦娥也要为了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下雪吧!如果换作腊月隆冬,那就算了吧。宁可要一个没有大雪的圣诞,看马丁·路德金滑旱冰,也不要一个冷到牙齿打颤的红鼻头老公公欺负野生动物,逼他们干体力活。

冬阳。冬,阳。好舒服的两个字。

上小学和初中的那会儿,学校里是有暖气的,但是我们还是巴不得换到初一班的教室里去,因为有空调。但是只要出了太阳,班上的男生们就都会闲不住的找空子去打篮球,课间操的时候训导主任也不会对着话筒喊“跳起来跳起来”了。去年冬天出奇的冷,可是下雪之后竟然出了太阳,班主任帮我们调到了一节体育课,于是全班都被“轰”到大操场上打雪仗。淡淡的金色光晕笼罩在每个人心里,嬉笑间没有人要回教室写作业,没有人提前回家,没有人提到分配给我们班的“至少二十个务必上一中”的任务,没有人在意弘毅去年考上的究竟是四百几十几……那些干净的快乐,被太阳的柔光镀了一层淡淡的亮色,成了整个“灰色初三”最让人欣慰的片段之一。记忆里的冬阳,一直很安静,像个旁观者融入视线中,什么都没有被搅乱。

我不得不说,自己是真的很受用它的那份安静和恰到好处的存在感的,它是让人安心的风景。不仅仅是温暖,它还有善意的眼光。

一直都想要遇见这样的人,像冬阳一般可以让人轻易想到“上善若水”这上面去的人。而我能做的,除了等待,就只有一点一点地学着去靠近。《素年锦时》里,安妮宝贝写道:等待是最为长久和隐忍的争取。聊以自慰的除了时光,仿佛就没有多少其他的东西了。

点评:这是学生写的一篇周记。文章围绕“冬阳”这个话题,生发开来,“思想如同脱缰野马”,将禅家的意旨和童话的意趣融合在一起,将记忆中的那份安静与柔和渲染得淋漓尽致,有一定思维深度。更可喜的是,作为高一学生,语言流畅,自然洒脱,已属不易。

(指导老师:李学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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