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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3月12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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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江湖梦 念念湘西情
——探秘金庸与湘西泸溪的特殊渊源

  湖南日报全媒体记者 杨元崇 张颐佳

  在3月11日举行的金庸诞辰100周年文化交流活动上,“金学”研究者提出,金庸与湘西泸溪有着特殊的渊源。

  金庸一生先后在全国8个地方待过一年以上,依次是海宁袁花、嘉兴、丽水碧湖、衢州石梁、湘西、重庆、杭州、香港。

  湘西之于金庸,是他一生难以忘怀的地方。

  战乱避世沅水之滨

  1942年6月,金庸的高中生涯在日军的轰炸中结束。

  其母亲已经逝世,亲人都远离家乡避难。

  金庸在彷徨无计中下定决心,去重庆继续求学。

  他途经江西、广东、广西和湖南,饱经炮火洗礼与颠沛流离,盘缠用尽,冬天终于负笈抵达同学哥哥王金一开办的泸溪湖光农场。

  金庸便在湘西这处宁静的天地里,一边干着农活,一边阅读自己心爱的书籍。在这里,湘西人的淳朴深深植入了金庸的心灵。

  直到1943年初夏,金庸离开泸溪,前往重庆考试。

  “金庸或许是与泸溪的缘分深重。”泸溪文联主席李焱华说。1945年5月,金庸处于困苦之际,正遇上王金一来渝办事,听说金庸的人生遭遇后,盛情邀请他重返湖光农场,并许诺只要开垦出来的土地种上油桐树,有了收成,便送他出国深造。

  于是金庸再次来到武陵山下、沅水之滨的湖光农场。在泸溪期间,他读书备考,开荒植桐,了解民情,在人与事的深刻感悟中,用心用情读深读透这本充满侠与义、爱与恨、善与恶的“社会大书”。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消息传到湘西时,金庸欣喜若狂,恨不得马上飞到故乡亲人身边。但毕竟战争刚刚平息,归途仍然坎坷难料,加上王金一盛情挽留,直到1946年初夏,金庸才告别湘西,回到故乡。

  苗疆厚土浸润心灵

  泸溪地处湘西苗疆,是少数民族集聚之地。这里民风淳朴,苗族人能歌善舞、热情好客,金庸完全融入其中。

  泸溪时光令金庸一生回味。

  1957年,金庸在《民歌中的讥刺》一文中深情地回忆:“抗战时我曾在湘西住过两年,那地方就是沈从文《边城》这部小说中翠翠的故乡,当地汉人苗人没一个不会唱歌,几乎没一个不是出口成歌的歌手,对于他们,唱歌就是言语的一部分。”

  自幼热爱音乐的金庸,情不自禁地陶醉在神奇的楚辞俚曲中,他将这些歌一首首地记录下来,装订了厚厚的三大册,共1000多首,成了他后来写作武侠小说的宝贵素材。

  金庸曾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说过,“义”是人的一种性格精神,或者说是一种特别的情谊,都是属于人的感情。侠义是人类感情中一种比较特别的东西。

  他笔下那一个个特色鲜明、放浪不羁的游侠人物,不少源于他在湘西的历练和体验。湘西的奇山异水、风土人情、民俗俚曲早已烙在他的脑海里;湘西人那种爱憎分明,轻生命、重承诺,轻钱财、重情谊,不畏强暴、不怕艰难、扶弱济贫、豁达开朗、乐观向上的传统侠义精神,也融入武侠大师的灵魂之中。以至于若干年后,一代武林宗师对泸溪的地形地貌、民间典故、风俗民情如数家珍,不遗余力、详尽地加以描述。

  金庸在《射雕英雄传》中写道:“从此处向西,经常德、辰州,顺沅江而上,泸溪与辰溪之间有座形如五指向天的高山,那就是铁掌山了,那山形势险峻。行得四十余里,望见五座山峰耸天入云,峭兀突怒,形似五根手指竖立在半空之中……”“金学”研究专家认为,泸溪辛女岩就是小说中的铁掌峰。

  最美人物留给湖湘

  浙江省嘉兴市文史馆馆员查玉强, 致力于研究金庸,代表作有《闲坐说金庸》。他认为,泸溪对金庸一生的成长,对他人生观的形成具有重要作用。1942年,金庸到泸溪时,他从一个富家子弟、一个学生娃子,变成了几乎无依无靠的流浪者。他在这里了解到了底层人民的辛酸苦楚,这段经历对他思想的演变以及世界观的形成,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他创作的《射雕英雄传》《倚天屠龙记》《连城诀》《越女剑》小说中均有湘西泸溪元素与印痕。

  “我的小说里面,最好的一个女人是湖南人,最好的一个男人也是湖南人。”金庸把最好的小说人物设置成湖南人。

  金庸所说的这个最好的女人,指的是《飞狐外传》中洞庭湖边的程灵素。这位姑娘相貌一般,但是心地善良、性格平和,对爱情贞忠,是一位可敬可佩的湖南姑娘。

  金庸所说的最好的男人,指的是《连城诀》中的狄云。这个角色武功平平,人很憨厚,对朋友忠诚,对人友善。

  金庸将笔下最美好最善良的人物设置成湖南人,或许是他对湖南尤其是湘西的心心念念,或许是困苦岁月里与湘西结下的一份特殊的深厚的感情。

  “侠之大者”武侠名片

  “只盼你牢记着‘为国为民,侠之大者’这八个字,日后名扬天下,成为受万民敬仰的真正大侠。”襄阳城内,郭靖面向杨过言辞恳切,这番话可谓是金庸武侠小说的总纲。

  很多读者之所以热爱金庸武侠,是因心底藏着武侠梦。郭靖、杨过等人,皆为乱世之侠,充满正气。在金庸的武侠世界中,正义终会战胜邪恶,付出总会获得回报。

  在中学语文课堂上,当学生注意力不集中时,泸溪县石榴坪学校初三语文老师李家大,就使出自己的“绝招”:话锋一转,音量一提,接着上回的情节,绘声绘色地讲起了《射雕英雄传》的故事。

  “一人江湖,江湖一人”,5年前的10月30日,金庸仙逝,时代滚滚向前,江湖寂寂。泸溪文联主席李焱华认为,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小确幸”时代,金庸小说中的家国情怀、侠义精神,值得提倡。

  近几年来,泸溪与嘉兴市联合,在挖掘、整理“金庸在泸溪”的故事取得初步进展,先后找到了金庸同学余兆文的档案、湖光农场原址以及《泸溪县志》《泸溪文史资料》的相关记载,并撰写了一些研究文章,填补了“金庸研究”湘西空白,在“金学”研究上形成了一定的影响。

  “有华人的地方,就有金庸的武侠”。“金庸创作的武侠小说蕴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饱含为国为民的家国情怀。金庸与泸溪有着独特渊源,深入挖掘整理金庸武侠文化,打造武侠文化名片,对于促进湘西文旅产业发展意义重大。”李焱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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