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筱非

　　“来这里干嘛？”沅江市共华镇湖滩渡口，几个芦苇场的待渡老人看我外乡人模样，诧问。

　　“看风景。”我答。

　　“看风景该去岳麓山呀？”

　　“我就是从岳麓山下来的，想看看湖洲。”

　　……

　　地图上，在东西洞庭之间，南洞庭北岸，大片湖洲上划着两道横线。

　　这两条横线就是草尾河和蒿竹河。二者上承澧水尾闾，从西至东，行经百里，冲刷入湖。

　　草尾河和蒿竹河之间的狭长地带，原属共华垸、双华垸和茶盘洲农场。1958年堵支并垸，合成一个大圈，各取一字名之“共双茶垸”。

　　“湖身渐淤渐狭，田垸更推更广，昔之渺渺洞庭，今以南阡北陌，一望皆田。”过赤山大桥，到八形汊，沿着一条新铺沥青公路，导航到达共华镇。垸堤外湖滩，杨树成行，芦苇摇曳。蒿竹河彼岸，仍有长堤横陈。

　　过汽渡，打听洲上小垸属五花洲管理区。五花洲得名于五条小河汇集，围垦成垸，却四面环水，常年受洪水围困。垸堤水泥硬化，堤宽仅容一车。开车绕垸一圈，堤外滩涂芦苇枯黄，垸内洲土种稻养虾。堤下农舍大多未见住人，有的门窗腐烂，有的屋顶坏塌。偶见老人在闲聊和劳作。

　　相邻洲垸，有大桥相连。过桥即到沅江南洞庭芦苇管理场，场部道旁树木成荫，街面沥青铺敷，干净却冷清。

　　一条笔直的水渠，水流清澈，农民一户连一户地依渠而居，异常整洁，不过，大多关门闭户。不仅难见孩童戏耍，中年人亦稀见。年轻一代，估计都进城务工就读去了。

　　过桥过渡，绕过大湖，数百公里来到这人烟稀少的湖洲。其实，渡口老人不用诧异。前人有句：“行处必如此，何云出世闲。”

　　在垸中穿行，来到草尾河大堤，天黑前沿堤赶到泗湖山住宿。

　　泗湖山集镇紧贴草尾河。虽然冬季水位下降，河中仍有轮船往来，航运繁忙。草尾河也称赤（山）磊（石山）航道，是连接西、南与东洞庭湖的水上捷径。

　　生活中，偶尔停下匆匆足步，留出点点闲暇，唤醒记忆。湖水、湖洲、长堤、田垸、朝霞、夕阳……环湖三匝，边走边画。洞庭风物，长在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