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善君
每当国歌响起,无人不激奋昂扬;每当唱起国歌,无人不由衷自豪;而当你走进剧场,看到舞动“国歌”,作何感想?
舞剧《热血当歌》:
化乐为舞,舞出了田汉聂耳创作国歌的全过程;
由表及里,舞出了中国人民生生不息的精气神;
由古及今,舞出了中华民族存续发展的根和魂。
原来,国歌可以奏出来,可以唱出来,也可以“舞”出来。
编剧冯必烈说:“《热血当歌》讲述的是青春热血的戏剧家田汉,在上海结识了艺术理念相投的安娥和聂耳,三位年轻的艺术家在那段硝烟弥漫的岁月里,用自己的一腔热血,为劳苦大众和抗日救亡发声,并最终创作出《义勇军进行曲》,唤起‘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发出最后的吼声’的故事。”
舞剧《热血当歌》告诉我们:
国歌源起于“热血”。“卡门”舞段交代田汉、安娥和聂耳三位“热血”的年轻艺术家走到了一起;《卖报歌》舞段的设计,报童的加入,奠定了“热血F4”国歌四人组。而最后因报童的被杀和聂耳的溺水而亡,知己、战友、同志的离去,田汉悲愤不已,更加坚定了他要“用自己的一腔热血,为劳苦大众和抗日救亡发声,唤起‘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发出最后的吼声’”的使命担当意识,最终情不能已,被迫发出最后的吼声,从而引起全国人民的共情共振。《义勇军进行曲》一夜之间传遍全国各地,激发起同仇敌忾、共同抗日的磅礴力量。国歌的源起,首先是一个“热血”影响另一个“热血”的结果。
国歌生成于“热血”。20世纪30年代初,日本通过“九一八”事变、“一二八”事变,蓄意发动了侵华战争。舞剧《热血当歌》用大篇幅大分量的舞蹈意象揭露日本侵略者“嗜血”滥杀无辜的丑恶,又设计用《四季歌》编舞,表现江南一带人民仍然故我、歌舞升平的“冷血”舞蹈形象,特别是设计了贯穿全剧的汉奸包参事的好几个舞段,把他及其爪牙“卖血”求荣的嘴脸刻画得淋漓尽致。“嗜血”与“冷血”“卖血”舞段的对比,不断强化田汉、聂耳的创作心理感受,直到他们忍无可忍,内心爆发,终于在为《风云儿女》谱写插曲时,创作出了《义勇军进行曲》。国歌的生成,是“嗜血”与“冷血”强烈刺激“热血”的结果。
国歌唤起了“热血”。从“九一八”事变、“一二八”事变舞段,我们看到在侵略者的炮火和飞机轰炸下,成批成片的“人”倒下的凄惨,呈现出“失血”意象;到码头工人发现帮助侵略者搬运军火而罢工抗争,终而受到镇压的舞段,呈现出“流血”意象;到最后在付出巨大牺牲和无路可走的情况下,匍匐在地饱受蹂躏的国人终于觉醒“起来”的舞蹈表现,呈现出“热血”沸腾意象。通过舞蹈动作表现和表情设计,我们看到“人群”爆发出来惊天动地的巨大力量。国歌唤起“热血”,是“这一个热血”对“一群热血”产生影响的结果。从《热血当歌》里的中国人“失血”“流血”到“热血”舞蹈呈现,我们发现,一支《义勇军进行曲》的力量,甚至远远超过一支义勇军的力量,这就很好诠释了艺术的力量、艺术家的力量,从而为国歌树标,为田汉、聂耳等艺术家立传。
《热血当歌》的思想价值、艺术价值由此可见矣。
不止于此,舞剧《热血当歌》对国人觉醒的舞蹈表现,没有停留在表面的说明和图解上,而是通过启蒙者和被启蒙者先后成熟——相互影响——最终成就这条内在逻辑的逐步分析和揭示,而充分表达出来。先前国人的“麻木”和“冷血”单设舞段,后来国人觉醒“起来”舞段,更是重中之重,是舞剧的高潮点,而中间设计的“码头工人舞”和“卖报舞”则是中间的过渡舞段,这就把国人觉醒的过程交代清楚了,把人们“起来”的内因挖掘出来了。因而舞剧表现出中国人民生生不息的强大精神力量时,就具备了坚实的历史与现实的逻辑基础。
《热血当歌》反映的历史时段不长,主要就是集中在田汉、聂耳创作《义勇军进行曲》前后不到5年的时间,然而舞剧表现的却正是我国阶级矛盾叠加、民族矛盾最为激烈的时候,人们面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而茫然无措的时候。这时候,正是靠着一帮“热血”青年,带头反抗“嗜血”侵略者和“卖血”求荣者,唤醒、唤起精神“麻木”和迷惘“冷血”者共同对抗斗争,最终才能取得胜利。这就是中华民族赓续发展的历史密码。
“国歌”因“热血”而生,“热血”因“国歌”而旺。舞剧《热血当歌》为“热血”而歌,为“国歌”而舞,唱响了新时代的主旋律,舞出了中国人的精气神,谱写了新时代不可多得的文艺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