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铭嵘

　　2019年，在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之际，聂茂的万行长诗《共和国英雄》，在诗坛引起很大反响。这一次，他带来这部沉甸甸的《大地上的英雄》，感恩伟大的中国共产党，并以此书献给中国共产党成立101周年！

　　“历史上的英雄”和“英雄的历史”是聂茂念兹在兹的精神皈依，像一股泉眼，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生命力和创作力，也安放了他燃烧的灵魂。聂茂的《大地上的英雄》给予读者的是惊心动魄的思想震撼，他不仅仅是回望历史，追忆英雄，更是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勇敢地淌入深邃的历史长河，用燃烧生命的方式照见英雄。

　　在这部非虚构作品中，聂茂把手中表情达意、阐幽发微的笔，当成一台摄影机，回到历史现场，设置了“出场”“故事”“讲述”和“画外音”等，巧妙运用第一、二、三人称，以英雄的亲人、友朋、敌人和读者的多重身份，从多个棱面立体式地书写英雄，用纪实的方式再现了英雄人物的崇高理想和英雄精神的血脉相承，极具先锋性。

　　聂茂很擅长运用极具画面感和音效感的文字。读至开篇，我们仿佛与他一同回到1950年11月25日，在美军轰炸机的轰鸣中，跟随毛岸英冲回防空洞，与高瑞欣一起抢救电文和手稿，这一画面猛地将读者的心攫住。随后镜头一转，彭德怀、周恩来、毛泽东、刘思齐的悲痛汹涌而至，作者内心的悲愤与伤怀在最后章节中的诗作中化成了永恒的致敬与怀念。

　　随后我们又被聂茂的文字领至重庆南岸区玄坛庙野猫溪正街“中国粮食公司机器厂”的储藏间，他用精妙绝伦的叙述方式，将青年陈燃冒着生命危险刻印《挺进报》的场景呈现在读者眼前，进而用李文祥的视角讲述了陈燃面对敌人时的坚强与睿智，而后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呐喊：“敌人永远不会明白，你不是一个人，十个人，百个人，而是千千万万中国人共同拥有的一种精神，一种信仰。”

　　显然，聂茂的文字品格是独树一帜的。早在1996年，彭燕郊就认为青年聂茂和当时大多数青年作者明显不同，“好像不太‘新潮’，没有加入急躁的喧闹，而是努力诚实保持自己真挚的声音。”诚然，作为时代的记录者，聂茂又是常为新的，他一直静听时代脉搏，始终坚守人民立场，书写生生不息的人民史诗，自觉地把创作的焦点同祖国的发展和人民的命运联系起来。在《大地上的英雄》中，他为新时代的抗疫英雄钟南山、李兰娟、陈薇和“最伟大的农民”袁隆平、“敦煌的女儿”樊锦诗等等都写下了高昂的赞歌，他和英雄们一起走在大地上，感受时代的脉搏，享受生命的燃烧！

　　聂茂的祖祖辈辈都是农民，他说，如果不是新中国，很难想象，我们能够活下来；如果不是奉献牺牲的英雄，我们很难有安定的国家。聂茂觉得自己像一棵倔强的水稻，忠诚于脚下的这片土地，纵然风吹雨打，也能淡然面对。正是这份矢志不渝的大地情怀，孕育着聂茂的“水稻”情结，他谱写过《九重水稻》《农事》《农家的孩子》《保卫水稻》等一组以农家耕种水稻为题材的劳动者之歌。羊春秋老先生曾表示：“读了聂茂的两篇‘水稻’，从他那细腻而倾情地叙述水稻的全过程以及耕种者们在劳动中所展示出的勇敢、痴爱、苦痛无奈后，我感到我的血液里也有了水稻。”这就是聂茂的魔力，将生命光辉植入文字、融入血液。

　　正如《大地上的英雄》中的“袁隆平：‘中国人的饭碗，要牢牢端在自己手上’”，字里行间洋溢着强烈的浪漫主义精神和乐观进取的英雄主义情怀；《出场》“最伟大的农民”部分的散文干净简练，吸取了诗歌的蕴藉，散发着浓浓的诗意，拓展了整篇文字表达的艺术空间；《故事》追着太阳的候鸟，则通过人生奋斗履历的铺陈和袁隆平典型细节的叙说，营造出一种凝练的厚重感；《画外音》“爱国就是让粮食增产”中的情感迸发为英雄儿女爱国报国的书写增添了跌宕激昂的华彩；与英雄“对话”的书写，更凝聚了英雄照见现实的无穷力量。在这一篇章尾声处，聂茂深情地呼唤着可亲可敬的袁隆平，浓郁的怀念和无尽的尊崇力透纸背。这样的创作诉求，无疑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

　　我们的时代需要英雄，因为英雄精神是我们不断开拓前进的勇气和力量所在。

　　艺术性、政治性和抒情性高度统一的《大地上的英雄》，探索了文学的民族形式和民族精神，开拓了文学的新境界，其中所阐发的英雄精神，鼓舞着我们每一个人。

　　（《大地上的英雄》，聂茂 著，海天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