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天文

　　又是一个丰收季。山坡山湾里到处是压满枝头的金秋梨。秋日的阳光下，村民们洋溢着张张笑脸，把采摘的黄灿灿的金秋梨或摆于地摊，或送上货车，或正在交易，或挑着担儿去赶场零卖。

　　为了在中秋节里尝上新鲜的金秋梨，我和几个朋友约好日期，选择去远近闻名的金秋梨之村——张家界市永定区的禹溪村采摘金秋梨，地点约定在老支书吕东云的山场上。

　　我们开着自驾车，沿老张桑公路，经过约40分钟的路程，一个平坦的长峪便出现在眼前，两边清山逶迤，溪河流水潺潺。房屋、柏油路，金灿灿的稻谷与沉甸甸的金秋梨，在霞光的映照下，显得和谐美丽。

　　听说我们是来买金秋梨的，一下车就有好几个村民围拢来，拉扯着我们要去他们家的山上去摘，但得知我们早有约定，心中又不得不有些缱绻。

　　“我家的梨子又脆又甜，便宜点卖给你们。”我们刚走不远，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妇人一路小跑地向我们奔来，将手里捏着的两个又大又黄的金秋梨塞到我手里。

　　“我们定好了，到老支书吕东云家去摘，明年到你们家买好吗？”她一愣，“啊，去吕东云家摘。那行，你们去吧，没有他，我们村哪有什么金秋梨啊，连几根老稀扒稀的油桐树恐怕都没了。”

　　“那他是你们村的功臣啊。”她没有出声，却向我们伸出大拇指。

　　老支书为我们准备好了几个装金秋梨的蛇皮袋子。梨园是一处离他家有一里多路的山坡，面积有50亩左右，打扫得干干净净。金秋梨挂满树杈，稍不留神，就会与我们迎头而撞。老支书顺手扯下几个硕大饱满的金秋梨要我们尝，用水果刀剥开皮层，见它肉质细嫩，乳白脆甜，汁液四溢。大家不由连夸好吃好吃！在我们尝鲜的时候，老支书攀起手指不时地为我们娓娓道来金秋梨的经济账和它的好处来：正常情况下，不遇天干雨旱，一亩平均产金秋梨1000多斤，按市场价每斤3元计算，50亩地毛收入有十五六万。除去除草、打药、施肥和采摘人工工资，纯收入有五六万左右。金秋梨不仅好吃，它还清热化痰、生津润燥，用它做成罐头，别有一番风味。别看老支书两鬓白发，七十有余，一说起金秋梨，有神得很。

　　采摘间，老支书的手机不断响起铃声，都是订购金秋梨之类的事。他说，每到秋天，他的手机就成为移动热线。他种植的金秋梨满足不了求购者，于是他也成为了全村金秋梨的义务推销员。

　　栽植金秋梨在禹溪村已有超过十年历史。起初村民并不认可，大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小打小敲，零星种植，形不成规模，缺乏品牌效应。为打消顾虑，他带领村里一班人到安江农校进行考察，让大家懂得了“物以稀为贵”的道理。金秋梨相对于本地饱和的柑橘来说，有一定的市场空间，可以先行先试，逐步扩大种植面积；当年全村金秋梨的种植面积就达600多亩。

　　自那以后，全村迅速掀起栽种金秋梨的热潮。在村上像他这样面积大小的梨园有好几十户。村民杨八幺，把所有家当赌在金秋梨上，全家四个劳力把近百亩责任山屯垦成坡改梯，栽上金秋梨，成为全村最大金秋梨种植大户，目前全村金秋梨种植面积达到两千多亩，一个金秋梨特色村呼之欲出。

　　金秋梨的发展，让村民们的幸福指数显著上升。有的翻修了房屋；有的买了私家车；有的还清了旧账……逐渐地，老支书将接力棒交给了后任。如今在当地，每当中秋节来临的时候，人们把尝“宝塔岗”月饼与尝禹溪村金秋梨列为必不可少的事情，也自然地追忆起那段创业的时光。

　　天色渐渐地黯淡下来，我们收获一天的喜悦，将盛得鼓满的金秋梨装于车上，这时有同事随口哼出小调来：“中秋节日哪里去，禹溪村里摘秋梨。秋梨长得滚滚圆，嚼在嘴里沙又甜。”

　　禹溪村啊，明年金秋梨成熟的季节，我们依然会踏上你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