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仲景来到沈槐家门前,向仆人通报了姓名,说自己愿意为沈老先生治病。
此时的沈槐正半坐半卧在床上,仆人匆匆进来说:“张伯祖的徒弟张仲景前来给您老看病,正在堂屋等候。”
“谁请他来的?让他回去!”沈槐不耐烦地说。
“人家一片热心,既然来了,就见见他吧?”老伴轻声劝说道。
听了老伴的劝导,又出于好奇心,沈槐答应见张仲景一面,想看看这位张伯祖的徒儿是个什么样的人。
仲景刚一进屋,沈槐就仔细地打量起来。他见这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穿着清爽,面庞清秀,双眼清明,全身透着一股清气,心中不由生出了好感。
仲景代伯父张伯祖问候沈槐后,便立即谦恭地为沈槐切脉。不一会儿,就提笔开了一个药方,双手呈递给沈槐,不待沈槐审视完药方,仲景就匆匆告辞走了。
沈槐看着张仲景开的药方,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爆发出一阵大笑,边笑边对老伴说:“你看看,这就是他开的药方:以五谷杂粮面各一斤,和水揉成蛋形,外涂朱砂,一顿服用,世上竟有这样的药方,可笑,可笑。这位张仲景真是徒有其表啊!”
他一边笑,一边叫仆人照药方制成一个硕大的药丸挂在屋檐下,意思是让来客都见识这可笑的药方,让大家都知道张伯祖有个可笑的徒弟。
有亲戚来探望他,他大笑着说:“看,这就是张伯祖的徒弟张仲景给我开的药方。谁见过五谷杂粮能治疾病?滑稽!滑稽!”
有同行来拜访他,他再次大笑说:“看,这就是张仲景给我开的药方。你我行医多年,谁听说过有这样的药方?谁又能一顿吃五斤东西?笑话!笑话!”
一连几天,他看见檐下的药方就发笑,连想起这事也禁不住要笑。笑着笑着,他忘了忧虑;笑着笑着,他有了精神。
正在这时,张仲景又来了。一进门便说:“恭喜前辈病愈!晚辈斗胆在鲁班门前弄斧了。”
沈槐一听,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年轻后生是故意用这荒唐的药方惹自己发笑,让自己身体好起来的啊!于是,他和颜悦色地对仲景说:“你这药方看似荒唐,其实巧妙,真把我这老头制服了!”
仲景见沈槐明白过来,便坦率地说:“不瞒前辈,我这是从《吕氏春秋》一书中学到的办法。其实,我的医艺还浅薄得很,我真正的心意是想来向前辈学艺的。”
沈槐听了仲景出自肺腑的话,为仲景的苦心所感动,也为仲景的机智所折服,还为自己往日的举动感到惭愧。于是,他连连邀请仲景来到家中,把自己治病的诀窍和秘方一一传给了仲景。
(摘自《中外著名科学家的故事 张仲景》,四川少年儿童出版社1995年4月出版,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