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太阳坠入了伏牛山脉,一阵清凉的晚风从涅水河面飘来,村镇的上空升起了袅袅炊烟。
张伯祖送走了当天最后一位病人,活动了一下腰身,就拿着茶壶,到门外纳凉去了。
这位年近六旬的名医性格爽朗,谈吐诙谐,看病时也爱说上几句笑话,让病人跟着乐一阵子。此时,他坐在一张石凳上,一边品茗,一边对着自家的药圃说起话来,一会儿夸奖这棵药树长得可爱,一会儿笑骂那株药苗没有长进。张伯祖正在自言自语、自得其乐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清亮而又亲热的呼唤:“伯父,伯父!”
伯祖回头一看,见是侄儿张仲景,心中一喜,口里便逗乐似地说道:“原来是你呀!看你气色极好,不像是来找我看病的,请问乖侄儿,到此有何贵干啊?”
“想向伯父学医,求伯父一定收下我作徒儿。”仲景望着张伯祖的眼睛,直截了当地说。或许是话说得太急,他的脸都涨红了。
张伯祖一听仲景的话,又惊又喜。因为在同族的晚辈中,他很喜欢这位聪颖稳重、勤奋好学的侄儿。自己的子女都无意学医,以前虽也收过两个徒弟,但最终都不成器:一个嫌学医清苦,中途便弃医经商去了;另一个还未真正学成,就匆忙独立门户,行医找钱去了。如果有仲景这样的后生成为自己的传人,那真是求之不得啊!于是,他试探地问仲景:“你为何要学医?”
仲景毫不迟疑地回答:“为了济世活人!特别是读了扁鹊、仓公的故事后,我更想学医!”
听仲景说读过《扁鹊仓公列传》,伯祖心中又一喜,他起身走近仲景,继续试探:“学医苦,要早起晚睡,要记数不清的药名,识别形形色色的药物,配制各种各样的药方。苦啊!”
“侄儿不怕苦!”
“行医更难,出诊要不分白天黑夜,不避雨雪风霜。缺药时,要入高山深谷采药;治病时,可能被病人传染;医不好时,又会遭人唾骂;医术过人,则可能被同行妒嫉乃至暗算,难啊!”
“侄儿不怕难!”
“你要学医,你父母应不应允?”
“等伯父同意了,我就去请求父母。”
面对这个又机灵又有志气的孩子,伯祖捋须大笑,爽快地说:“只要你父母答应,我就收下你这个徒儿!”
仲景听了这话,高兴得跳起来。
当天晚上,仲景对父母、兄长说出了学医的愿望。父亲叹了口气,说道:“原指望你读书后有个一官半职,为国家效力,为祖宗增光。但现在朝廷中内讧不断,官场十分险恶,这条路不走也好。知子莫若父啊!这些日子,你学医的心思我早看出来了。你已经十四五岁,诸子之书,读得不少了,也该学个一技之长了。你伯父医术高、人品好,我答应你拜他为师了。
母亲、哥哥听了父亲这一席话,自然不会反对仲景学医了。
第二天,在父亲的陪伴下,张仲景恭敬地向张伯祖行了拜师之礼。伯祖乐呵呵地对仲景说:“从今后,你既是我的侄儿,又是我的徒儿,我尽心地教,你就专心地学,望你这株医林幼苗早日长成参天大树!”
(摘自《中外著名科学家的故事 张仲景》,四川少年儿童出版社1995年4月出版,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