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版:医海·轶事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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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1月21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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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医接匾

  华佗家住谯郡(今安徽亳县)华家庄。这庄子又叫斗武营,是个武术之乡。大人小孩在劳动之余,喜欢挥几下拳脚,舞几下棍棒,舒活筋络。所以,这地方的人,身体都很强健。后来,斗武营叫白了,就变成豆腐营。俗话说:“青菜豆腐保平安!”这个名字,人们也服帖。可是到了汉朝末年,处处兵荒马乱,年年饥馑,斗武营也好,豆腐营也好,都不管谈了,生病的、死的都多了。

  华佗的娘程氏,就在华佗兄弟俩的肩膀上跑起大路来。为啥呢?程氏断断续续地生病,一生病,兄弟俩扎起担架,就往医家抬。

  程氏的病老不得断根,一日不多,十日不少。几年下来,方圆几十里地的人都晓得华家出了两个孝子。

  这天,程氏又病了。华佗和弟弟华明抬上担架就走。两人紧跑猛赶,累得汗如雨下,好不容易赶到医家屋前,但不巧得很,只见县衙用官轿把春医生接走了。

  华佗对华明说:“弟啊!脚步再紧点,我们就可以赶在官家前,现在,这倒怎么办呢?等吧,短则一两天,长则三五天。我俩累点不打紧,老娘可要遭罪!”

  华明应道:“哥啊,你看怎么办呢?”

  华佗道:“我们赶上春医生,请他先给老娘看看。”华明点头赞同了。

  两人放开步子,由于心齐,四条腿的抬子很快就赶到了八条腿的轿子前。华佗向春医生打躬作揖,说:“春医生,请你留步。”

  春医生轿帘不掀,只在里面嗡声嗡气地说:“抱歉,谁叫你迟来一步!”

  说罢,竟坐着轿子走了。华佗兄弟俩望着轿子走了,心里急得一鼓一胀的,没奈何,只得抬着老娘回到春医生家等。

  此时,风起云涌,一会,竟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他俩抬起老娘想往医家廊檐下躲雨,可是廊檐下歪的歪,靠的靠,坐的坐,躺的躺,挤得严严实实的,全是等看病的人,“见缝插针”也插不上。华明叹了口气,说:“迟来一步走了医(生),赶了一步失去檐!受罪,受罪,活受罪!”

  华佗这人挺心细,还带了把雨伞,于是撑开伞,说:“弟啊,勿急嘛,这雨伞可以护着娘!”华明瞅着天,无限感慨地说:“要是我们会这一手该多好!”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华佗点点头,心里就打下了学医的主意,一是替老娘治病,二是给那些穷苦的病人减少痛苦。

  一会,又抬来一个病人,未带雨伞。华佗这人心好,便招呼那病人家里人把病人抬到自己身边,与他娘头对头,共把伞。

  天象划破了,下得不开天。半天呆下来,病人及家属都烦躁了,议论不住嘴。

  有的说:“这样下去,没病的糟有病啦,小病糟成大病啦!”

  有的说:“穷人实在可怜!”

  话语象锥子,锥着华佗。他决心学医啦!

  这时,那个与华佗母亲共伞的病人猛然坐起来,说:“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原来,这人也是个医生,因为劳累过度,昏晕过去了。家人没办法,就把他抬到春医生这里来了。由于经过了路途的颠簸,风雨的吹淋,这时,他神志已完全清醒了。

  他看看好心的华佗兄弟俩,很受感动,便替程氏切脉看病。华佗在一旁留心细看,专心致志。待医生开好药方交给他时,看到他傻呆呆的样子,就随口问道:“你这个小伙子,对医道蛮有兴趣,为啥不学医呢?”

  华佗答道:“未找到师父。”

  “唉!常言道:‘久病成良医’,识药也能成良医。要是你不嫌弃的话,你到我那药铺管管药,咋样?”

  华佗点头答应了。那医生又看了几个病人,直到天黑才让家人抬了回去。

  华佗与华明抬着母亲回来,心想:这医生倒还不错咧。

  第二天,华佗当了药铺伙计,采药、购药、配药,华佗干得很起劲。常言说:“一花一色, 一人一性”,华佗这人就对医道感兴趣,一有空闲,就跟医生学看病。他专心,钻劲大, 一年不到,就颇懂医道。老医生高兴地对他说:“华佗,你是个不坏的小伙子,可惜我这老朽,是个半瓶醋,春医生也是个二黄酱,真正满灌的是普陀寺的广济和尚,只是他从不带徒弟。你要有志于医道,定要设法投到他门下。切记切记!”

  华佗点点头。

  不久老医生便去世了。华佗记住老医生的话,每日傍晚,药铺子上了门,他便去普陀寺。一回生,二回熟,走勤了,广济和尚也不避他。广济念“阿弥陀佛”,华佗不入肚,但那声音好听,他也不急躁。广济经念完了,就念《黄帝内经》,华佗听了句句入耳。广济念毕经文,已是夜深人静。华佗回来,对着油灯,又一句一句写到纸上,写毕已是鸡鸣了。

  这样,半年下来,华佗记了满满一大本子,心想,这下该差不离了吧!谁知广济越念越深,每晚只念一个时辰。华佗回来,便要写到鸡叫。

  这天晚上,华佗又去普陀寺。广济接着,经也不念了,与华佗“刮白”。正在兴头上, 三个人抬了个垂危的病人进庙,请广济和尚给治治。

  广济推辞说:“我是和尚,与尘世无缘,更无治病良方。”转脸又向华佗说:“你经常来庙听讲佛事,我还是来念‘阿弥陀佛’吧。”

  华佗看那人病得很重,也帮着病人家属向广济求情,说:“长老,你行行好,给他治一治吧!”

  广济说:“你要谈兵书?”

  华佗说:“治了病,我俩再谈!”

  广济说:“你要佛经?”

  “治…… ”

  华佗看广济微闭双眼,东扯葫芦西扯瓢,就是不提治病事,心里发急,就到病人身边,一看,这人好像害的是晕病,提笔正要开方子,却忘了药。这时,只听广济说:“扁鹊注内经好!”

  华佗心思集中在治病上,一听“扁”字,他立即醒悟了,说:“对,扁豆花!”

  这时广济也禁不住叫出声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俗话说,对症下药,药到病除。病人服了药后,就痊愈了。这家人讲情讲理,认为医好病人是广济和尚的力量,便做了个“广济众生” 的匾,披上一块红布,送到庙里。

  广济双手合掌,打躬作揖,不肯受纳。

  众人无奈,只好将匾放在庙里,告辞了。一会,华佗来了,广济指着匾对他说:“华佗,你给人家治好了病,人家送个匾,你拿去吧!”

  华佗说:“我看病,你点药。病是您治好的,匾应该送给您!”

  广济说 :“常言说,‘无功不受禄’,我不能受。你快拿去吧,不要推三阻四的。”

  华佗没办法,只得抱着匾回家。可是心里老是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怎么想,也没得好法子处理这个匾。最后,只得把匾往墙旯旮反放着。可是, 一翻过匾来,匾后贴着一本书,是扁鹊注的《黄帝内经》。华佗大喜,拿起来就往普陀寺跑,去感谢广济和尚。可到了庙里,广济和尚已离庙云游去了。

  从此,华佗立志“广济众生”,做起医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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