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珊琦 编撰
倾盆大雨连下了两天,街道都成了很难走的水街。某日二更后,胡美被砰砰的捶门声惊醒:“医生,请你快点!郑太太要生毛毛啦!”又是一位急诊。稍顷,他带着产科手提包和煮器械用的锅子,随来人紧急往郑家赶。
不久,胡美等被两扇落锁的门挡住了去路。这是城内街与街之间的区门。设专人看守,规定二更落锁。带路人说:“先生,等我叫醒守门的。”他对吊在门边上高、宽约一米,长约两米,外形恰似棺材的“屋”喊道:“开门!”其音量足以把全街的住户惊醒。
睡眼惺忪的守门人,边慢吞吞地下楼边嘟哝着:“一个医生要是有点名气,何解咯时候还要在咯大的水街上跑啰。”更可气的是,他下到楼梯一半时说没带钥匙,又折回去,好不容易才开了门让他们通过。好在后两道街门过得很快。
在黑暗又积水的街道里走了很久,胡美等才到了城北的郑家。门开时,有人问:“先生,你是外国医生吗?太太痛得厉害。”胡美边答边随开门人快步走向产妇房。到床边,胡美才知产妇已阵痛了48小时,她已精疲力竭。
胡美决定手术助产。犯难的是,他没有帮忙的麻醉师。借着昏暗的灯光,他扫视着围在屋里的男女,见一位年轻、健康的女佣,恭敬地站着,随时等候派事。胡美将她叫到另一房间,拿出麻醉药瓶和面罩,教她滴药的方法,说:“我数一下,你滴一滴。”女佣示意她能做后两人来到产妇床边,胡美数,女佣滴,配合得较为顺手。这时,屋里的男人慢慢离开。
一时,除了产妇微弱的呻吟,器械的碰撞,听得最清的是滴药女佣粗重的心跳。胡美十分担心她因紧张而晕倒。好在她很沉着。不久,一声男婴的啼哭,打破了屋内的紧张。当小孩穿上早已准备好的红衣裤时,郑先生非常高兴地说:“外国医生,我要为小孩起个名来纪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