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不知道她的名字,《春秋》称她为“伯姬”(指姬姓国君的大女儿),是鲁宣公的长女,后嫁给了宋共公。
在春秋时期,诸侯公室的婚姻嫁娶算是大事,所以大抵要记上一笔。但对伯姬的出嫁之事,《春秋》着墨之多,是其他人不能比的。比如,伯姬出嫁前,宋共公派大夫公孙寿到鲁国来送订亲聘礼;嫁到宋国之后,鲁国特派上卿季孙行父去探望她;这些本来按例不必写,可《春秋》却破例地写了,为什么?《春秋公羊传》指明,是为“录伯姬也”——不单指“记录”,还包含着“彰扬”的意思。
《春秋》为什么对伯姬如此青睐?原因在伯姬的死。鲁襄公三十年五月初五,伯姬的宫舍忽然发生火灾。眼看火越烧越大,宫里侍者惊慌地说:“火要烧进来了,请夫人快出宫吧!”伯姬却镇定说道:“我听礼义上说,妇人若没有傅母、保母相陪,夜里不可以下堂。”这时傅母匆匆赶来了,人们劝伯姬快离开火场,伯姬还是不肯,说不见保母,她绝不能下堂一步……就这样,伯姬被活活烧死在大火之中。
按我们现代人的眼光看来,伯姬无疑是个可怜的女人,是封建礼教的牺牲品。然而,在古人尤其是儒家看来,伯姬则是难能可贵的贞节女子。因此,儒家经典要不惜笔墨,书写诠释有关伯姬的事件,用以对她特加彰显和褒扬。也可以说,《春秋》最早用文字树起了一座垂范天下女子的“贞节牌坊”。
(摘自《悦读MOOK》 伊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