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有GPS的手机地图导航,给我们的出行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但是,因为导航带来的问题也不小,尤其是当导航出错的时候,有时候真让人哭笑不得。
在GPS导航出现之前,人们导航依靠的是纸质地图或者开口问路。GPS导航是最近才出现的新事物,但要说起地图,那就有着上千年的历史了。美国《史密森学会杂志》网络版近日撰文,简要回顾了地图的发展历史。
GPS让我们不再关注周围世界?
去年春天,一位23岁的姑娘正驾车穿过安大略小镇托伯莫里(Tobermory)。那里对她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所以只得遵照车载GPS系统提示的路线行驶。实际上,由于完全按照GPS系统显示的路线行驶,她并未注意到自己那辆鲜红色的丰田雅力士正一路驶向乔治亚湾(Georgian Bay)并最终落入水中。幸运的是,她挣扎着从车里爬了出来,游到了岸上。
诸如此类的意外虽然令人觉得匪夷所思,却并不鲜见。在美国的曼哈顿,一名男子驾车按照GPS系统的指示驶入公园,最终撞在了楼梯上。无独有偶,在欧洲的比利时,一位67岁高龄的老太太本想驱车去布鲁塞尔,而且全程不过90英里(约合145公里),但她在GPS系统的指示下却迷路了,结果开进德国及更远的地方,绕了一整天才到达目的地。
看到这里,你也许会禁不住笑出声来,但我们许多人已不再关注我们周围的世界,原因就在于我们如今将注意力完全放在GPS系统的导航上。有些观察家指出,这标志着我们的导航模式发生了新的、也是很危险的变化。
泥板上的“世界地图”
今天的全球定位系统和智能手机正在对我们基本的导航能力带来影响吗?科技是否会永远改变我们的出行方式呢?这几乎是肯定的,因为相关事实已经摆在那里。大约3000年以前,我们的祖先开启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实验,通过发明地图这种全新的工具来找到融入这个世界的办法。
《巴比伦世界地图》是现存年代最为久远的地图之一,颇具讽刺意味的是,这张地图的尺寸和外形与早期iPhone相似。所谓的《巴比伦世界地图》其实就是一块泥板残片,大约是在公元前700年到公元前500年在美索不达米亚制作的,中心位置是圆形的巴比伦,它被幼发拉底河一分为二,四周又被大海包围。这块泥板地图的细节其实并不多,只是标出了包括亚述在内的一些地区的名称,而且也并不是供导航使用。它更加初级,只是为了帮助地图拥有者了解整个世界,而他本人则处于世界的中心。
大约在公元200年的时候,克罗狄斯·托勒密(Claudius Ptolemy)开启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让地图成为现实的伟大尝试。托勒密是一位天文学家和占星师,痴迷于制作精确的星座,这就需要把某个人的出生地点准确标注在世界地图上。美国南缅因大学制图学教授马修·艾德尼(Matthew Edney)指出:“他发明了地理学,但其动机仅仅是为了制作出标注更准确的星座。”
托勒密搜集了大量有关城镇详细地理位置的文件,然后用旅行者的游记对这种信息加以补充。等到他完成这项工作的时候,托勒密已经制作出一个布满经纬度的系统,上面点缀着大约1万个地点,覆盖从英国到欧洲、亚洲和北美的广大地区。托勒密甚至发明了一些工具,将地球(就像大多数古希腊人和古罗马人一样,他也知道地球是圆的)平放在二维地图上。
商业需要让地图变得实用
地图的发展一直比较缓慢。在很长的时间里,地图不过是统治者了解自己统治疆域的工具,更多是象征性的意义,并不具有实际参考价值。直到航海商业发展起来,地图的重要性才逐渐显现。但除沿海港口、河流等地,广大的内陆地区仍然被大部分地图忽略。
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其实要归因于地图的错误:那时候他用的地图显示的地球比真实地球小30%,用来计算距离的单位是阿拉伯英里不是意大利英里(阿拉伯英里更长)——种种错误导致哥伦布认为从欧洲跨海到亚洲距离很近,所以才决定尝试海路。要不是发现了美洲,哥伦布的这次航行,可能会是一次因为地图导航错误而酿成的重大悲剧。
时至今日,地图似乎一下子“变活了”:它们能以机器人的声音讲话,告诉我们精确的目的地——由Waze、谷歌、必应和Mapquest等公司的卫星和地图产品提供导航。《精准定位:GPS如何改变技术、文化和我们的心智》一书的作者格雷格·米尔纳(Greg Milner)说:“逐向导航本身很有趣,而且也非常具有吸引力。”你甚至不需要自己从由东转向北:机器人的声音会告诉你右转或左转,而你本人始终处于中心地位。
尽管如此,米尔纳仍担心GPS正在削弱我们自身所具备的一些基本能力——这种系统不仅会影响我们的方位感,还降低了我们记住周围世界细节的能力。
人类日益依赖地图
拉姆奇并不相信人们丧失了这种能力。他指出,GPS系统和在线地图的便捷性意味着,我们恰恰生活在一个日益依赖地图的时代。
拉姆奇指出,今天人们一天内查看地图的次数远远超过以前的水平:“你与地图互动地越多,你就变得越灵活。地图也会催生更多的地图。”拉姆奇最早在上世纪70年代开始搜集和显示地图,当时人们说这又是何苦呢?这些都是过时的东西,谁又在乎呢?现如今,当人们参观拉姆奇在斯坦福大学的收藏品时,他们“马上明白了,因为他们已经暴露无遗”。
也许,这两种影响都是真实存在的。当我决定预订外卖的时候,我的手机就像机器人“Baedeker”一样,自动生成本地营业地点的地图。事实上,如果我走着去其中一家餐馆,我会按照逐项导航的指示木然地走到目的地。但另一方面,如果我看到了邻居经常光顾的那家小餐馆,我可能也会情不自禁地受到那个地方的吸引。
科技并未改变人类最古老的一些内心冲动。历史学家布罗顿曾经造访过谷歌,在那里工程师向他演示了有一面墙壁大小的谷歌地图。谷歌工程师告诉布罗顿,无论什么时候来访者试用谷歌地图,他们最先放大寻找的东西都是自己的家。
布罗顿说:“他们找啊找,然后惊呼道,‘快看那儿!’”这与近3000年前那些手里拿着《巴比伦世界地图》泥板的古人的想法是一样的:借助于地图去寻找我们当前所处地点的准确位置。
■来源:凤凰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