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从四川达州赶到湖南衡阳见心仪的男网友时，18岁女生赵兰兰就和“三年高考五年模拟”的高中生活彻底分道扬镳。在被“三商法”模式、“三阶五级”、“百万年薪”奖金制度成功洗脑之后，她开始疯狂地行骗。直到被她色诱的上当者李冰从7楼阳台纵身一跃，这名花季少女的青春也随之戛然而止。

    被拘禁9天

    打工仔纵身跳下7楼

    李冰跳楼自杀这一天，已经向赵兰兰交出了自己的银行卡和密码，里面存着他多年打工积攒下来的6000元。

    在此之前，他已经被拘禁在衡阳市蒸湘区一栋老旧的民房里9天。手机被收走、不许走出房门、打电话须有人陪同，就连上厕所都在监视之中，无休止的培训和讲座让他几近崩溃。

    这9天里，不断有人劝说他购买一款价值3900元的产品当“老板”，虽然很少有人能准确描述出这款产品的价值所在。真正引发他们热情的，是成为“老板”之后再拉“下线”进来的可观的分红：只要吸引“下线”购买一套，“老板”就能拿走其中550元。

    李冰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是为赵兰兰而来。他清楚地记得，2016年6月初，网名“无心”的达州姑娘赵兰兰主动加了他的QQ，热烈地追求他。赵兰兰说，自己是湖南衡阳一家蛋糕店的店员，想找个四川老乡做男朋友。

    李冰也是四川达州人，在东莞一家电子厂打工。身高1米6的他虽然已经24岁了，但一直没有找到女朋友。面对赵兰兰的主动追求，这个未经情事的大男孩既兴奋又紧张，他甚至接连打电话给父母，商量起婚娶的事宜来。

    2016年6月24日晚，在赵兰兰的多次催促下，李冰踏上了衡阳的土地。被迎进一间杂居着男男女女十多号人的民房时，他因兴奋而昏沉沉的头脑瞬间就清醒了：他谈了一个假恋爱，被骗进了一个传销窝点。

    在这个男女杂居的民房中，李冰被拘禁9天。他最终妥协：可以交出银行卡和密码，但必须放他离开。但随后他发觉自己又被骗了——交出银行卡和密码之后，对方继续派人看押他。

    于是，在2016年7月4日下午三点，24岁的他选择了一个极端的离开方式：从7楼的阳台上纵身跳下。

    从受骗者到加害人

    她的青春已谢

    赵兰兰来到衡阳的时间只比李冰早一个月。事实上，她也是在一个同样的骗局和说辞之下入的局。

    2016年5月初，在高考重负之下的女高中生赵兰兰通过QQ交友来释放自己的压力。一名叫做陈希的衡阳男子加了她。陈希发来的自拍照显示，他个高帅气。网聊中，陈希很快俘获了赵兰兰的芳心。

    一个星期后，赵兰兰便瞒着家人溜出学校，跑来衡阳与陈希见面。

    一到衡阳，陈希便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他将赵兰兰的手机收走、人身自由加以限制。他的同伙也一起上阵，用“三商法”模式、“三阶五级”、“百万年薪”奖金制度等传销惯用说辞，轮番给赵兰兰洗脑。

    被成功洗脑的赵兰兰对“年薪百万”的美好生活充满憧憬，她打电话诱骗父母汇款，购买了一套3900元的传销产品，正式进入传销窝点当起了“老板”。为了能拉来更多“下线”完成发财梦，她比照陈希依样画葫芦，在QQ上不断添加单身男性，以恋爱的名义诱以美色，千方百计将对方骗到衡阳来。

    2016年7月4日，李冰跳楼坠亡事发，赵兰兰当时正拿着李冰的银行卡准备前往银行取款。

    2017年5月，逃亡中的赵兰兰在江西新余落网，随后被衡阳市警方刑事拘留。因其涉嫌非法拘禁导致李冰坠亡，衡阳市蒸湘区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了赵兰兰。

    按刑法规定，非法拘禁致人死亡，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这意味着，在这起因团伙传销案引发的系列悲剧中，19岁的赵兰兰青春已谢。

    ■记者  龚化    实习生  刘雨婷

    通讯员  周清 李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