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黄山谷说:一日不读书,尘生其中;两日不读书,言语乏味;三日不读书,面目可憎。读书的魅力如此巨大,治愈了我青春的自卑症。
我刚毕业时被分到一所乡村中学任教,那年百年一遇的大洪水冲毁了许多房屋村舍。当我兴冲冲到单位报道,我傻眼了:学校被淹!只看得到教学楼的房顶。眼瞅着夏天过完,学校还泡在近一米深的水里。
我的同学陆续到新校报到,只有我迷茫、忐忑,被动地等待着。还好8月的最后几天,市里一所知名中学愿意接纳我们,拨出教室和宿舍供我们使用。师生这才安顿下来。
那时我认识了苏,一个家境优越的女孩,她和我同岁,也是刚刚毕业参加工作,不同的是她进入的是这所知名中学。她穿的一条裙子抵我好几月工资,一个小包要好几位数,头发做过离子烫,如一条黑色的瀑布又顺又直,她说喜欢到西餐厅吃西冷牛排。
她像一株娇艳的美人蕉在风中漫舞。而我像一株不起眼的狗尾草在风中卑微。
我那时穿在身上的是赈灾发下来的一件灰色小外套,头发毛躁,素面朝天,为吃一元钱或一元五角钱的饭而纠结。
人和人的差距如此巨大。我和苏云泥之别。我不敢当众发言,怕别人注意我简陋的衣服;我不敢争取机会,怕被人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
直到我找到那间小图书室,找到了一本本图书。我沉浸在书里,从此它们成为我美妙的饕餮大餐,我得到救赎。
书拯救了我贫瘠的青春,它让我没有时间胡思乱想,它解脱我内心的焦虑、恐惧、寂寞、悲哀,使胸中的积郁释然超脱,达到淡泊宁静、自信从容的状态。
很多年后,我能够不卑不亢,正是读书给我增添了底气; 很多年后,我能够写一点文字,大概也是当年读书内化反刍的结果。■花样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