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到横店玩正碰上某剧组拍电影，演员吊“威亚”（钢丝）从高高城墙上“唰——”地飞下来，让我突然想起当年老长沙百货店的“空中飞侠”票据夹。

    那时没有私营店铺，更无超市，所有百货商店都是国营的。但凡规模稍大的百货店，像老黄兴路的吴大茂、伍家岭百货商店、湘春街上的春湘百货商店，为了营业收款和找零以及开收据方便，普遍使用一种叫“传递型票据夹”的东东。

    在一块巴掌大小的小木块上面拧两枚带圆眼的“窗钩螺钉”，下面有一个与小木块连在一起的铁夹子，用细钢丝穿过圆眼，钢丝牵在商店空中一头到收银台，一头牵向各柜台，商店有几类柜台就牵几根钢丝。比如有“五金线”、“百货线”、“家电线”……有点像今天的公交线路，很酷吧。

    有顾客买东西交钱，柜台服务员在小票上写上品种、型号、数量及金额，将钞票用小票包着，举手把它们夹到头顶的票据夹，高潮来了：只见服务员运足丹田之气，杏目圆睁，举起右臂用手捏住票据夹下端，像军训时练习投弹一样将票据夹推送出去，只听“唰”地一声清脆的长响，票据夹像“飞毛腿导弹”般向收银台射去。收银员从容地从头顶接住票据夹，从铁夹上取下小票和现金，麻利地用算盘算出找零的金额，开出收据，然后一起包着夹回票夹再向柜台“射”回去。小时候经常被母亲带着去“春湘百货”买东西，看着收银员和服务员互相射来射去的蛮好玩，拉着母亲衣角老不舍得离开……

    有年单位举办运动会，会计吴大姐取得了“标枪组”金牌，后来听同事说吴大姐以前是长沙某百货商店收银员，可见其臂力超乎常人。

    今天大型超市遍布全市，市民去超市买东西极为方便。搜得一购物车商品推向收银处，收银小姐只需录入条形码，显示屏即刻显示消费金额，付钱找零很快完成，拿着机打小票走人就是。

    永别了，我神奇而又可爱的“票据小飞侠”。■黄德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