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顾左右而言他》出自《孟子·梁惠王下》：齐宣王环顾左右的人，把话题扯到别的事情上去了。齐宣王显然不善外交辞令, 碰到难以答复的问题, 只能迴避而不善于化解。

    在现实生活中, 我们周围的人都习惯于含蓄, 明明是这个意思, 偏偏不直说, 而是“讲点别的”，希望你去体会、去揣摩、去领会领导意图。

    说真话有那么难吗？直抒胸襟有那么难吗？

    我就常常替别人担心，你说话的本意万一他人在体会、揣摩、领会的过程中，出现了偏差怎么办呢？那也比彼此之间有可能出现的尴尬强多了，那可是很没有面子的事。我们的同胞可是把面子看得很重要的，既要实现自己的诉求，又要试探别人肯不肯给面子，这就不得不使用春秋笔法，以使彼此之间有可左可右的腾挪空间。

    一点也不含蓄，以至于露骨，绝对是件不美的事。比如说约炮，一看就知道与缠绵悱恻的爱情无关，与动物求偶交配无异。不过，即便这事符合快餐文化的时代特征，我也建议不妨含蓄一点，不如用“交流”一词来替代。交流是个具有可左可右的腾挪空间的好词，完全上得了台面。据说男女之间的交流形式分三个层次，形而下的叫只流不交，形而中的叫只交不流，形而上的叫又交又流。无论怎样，交流一词在原来的意思里是不含情色的，我们完全可以根据两个人是否来电、是否有戏的情况，赋予它以时代的特色。

    含蓄过分便等同于虚伪与欺骗，比如钓鱼的时候装着打瞌睡，比如怀着一颗约炮的心，装模作样地讨论艺术与人生。■浮石

    浮石  画家、影视编剧、小说家。以长篇小说《青瓷》知名中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