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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6月21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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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书斋,融入急剧变化的社会之中

    《老先生》

    周实/著

    《老先生》是周实主编《书屋》杂志六年与部分作者的书信往来实录。作者如实记录、深情回忆与张中行、萧乾、李锐、舒芜、李慎之、资中筠、流沙河、蓝英年等28位老先生的交往始末,并首次公开了这些老先生的书信手迹。读者既能从这些文字交往中读到《书屋》杂志很多重量级稿件发表背后的故事,又能感受到这群老知识分子的“先生之风”。

    全书近20万字,除了记录全都生于八十年前的28位老先生外,涉及到的人物更是多达上百位,堪称从一个特殊的角度展现了一代知识分子的精神气质和家国情怀,为当代思想文化界影响力最大的一群“老先生”留下了宝贵存照。

    《书屋》的创刊号是在1995年8月出版的,由湖南省新闻出版局主办的杂志。它由内部的指导性刊物转为公开之后,以“屋不在大,有书则灵”为号召,在周实的手里逐渐磨砺成了一本思想文化刊物,到1998年已开始站在时代的前端。《方法》消失之后,它成为言论史上不可或缺的主力军。

    2000年是《书屋》的巅峰年代,最具有标志性的就是这一年第三期的大手笔,一期只刊出两篇长文,一为何清涟的《当前中国社会结构演变的总体性分析》,一为林贤治的《五十年:散文与自由的一种观察》。十年之后,许多朋友对于那一期、那两文仍记忆犹新。

    那一刻,《书屋》攀到了它的最高处,浑身散发着思想的魅力,几乎每一期都有读者翘首期待的好文章,能引发广泛的共鸣和回响,这是处于互联网时代的今天很难想象的。

    有思想、见性情、不生涩,办杂志要润物细无声

    多年以后,周实早已离开《书屋》,在电话里与我聊起办《书屋》的时光,他表示:“问心无愧,我很高兴,不想多说。”

    周实和王平等人一起把《书屋》打造成了一个知识分子的公共平台,逐渐凝聚和吸引了全国各地具有独立思想和精神追求的作者、读者,尤其在《方法》之后几乎一枝独秀。

    离开《书屋》将近十年,如今已提前退休的周实深知办杂志要润物细无声,不能张扬,对于编辑之道他有着许多铭心刻骨的感悟,比如“别着急,慢慢来”、“表软里硬”、“每期有迷魂阵”、“意到笔不到”等等。在不算漫长的六年中,他从实践中摸索出了一套自己独特的编辑艺术,比如他说的互相呼应,从第一篇到后面不是孤立的;用心,布局谋篇,不是随意组合;隐藏,而不是什么话都说透。就连《书屋》的文章从不转版,他也有几分小小的得意。

    谈起《书屋》当年的选稿标准,周实立马想到了2001年第4期《书屋絮语》上概括的九个字:有思想、见性情、不生涩。他说,好文章,看上去清水一潭,其实深不可测;坏文章,像小水洼,浑浊,不见底,深却不过一脚背。

    当年有人夸《书屋》“编得好,有思想,有内容,文字尤其好”。据周实说,《书屋》其实没有挨过“上面”一次书面批评,这大约就与“文字尤其好”有关。这个“尤其好”的后面,应该包括了编辑将文字“处理得好”,并不单单是指作者将文字写得好。

    与《东方》强化的知识分子公共意识、《方法》特别强调的启蒙意识不同,《书屋》似乎没有特别标举什么,有之也不过是对常识的肯定。2000年第2期的《书屋絮语》最后说:“记得《书屋》创刊不久,曾经发过一篇文章,文章具体如何写的,三言两语难以尽意,但那题目却如烙印深深烙在我的心上——《胜过‘真理’的,是我们的常识》!”《书屋》一步步攀登的过程,其实就是向常识靠近的过程,从常识出发,单纯而不单薄,最终让我们拥有了一份与时代同行的刊物。

    各种不同观点只要言之成理,都有同等表达的机会

    最初,《书屋》的作者以文学界或偏重文学的人为主,包括小说家、杂文家、诗人、文学评论家,内容偏重于书评,趣味也偏向文学性。到1998年以后,思想含量明显加重。它之所以成为知识分子的公共读物,就是因为问题意识的逐渐凸显,他们讨论的问题各不相同,但问题背后都有对当下现实的关怀,都有与这块土地血肉相连的感觉,渐渐摆脱了那种被个人情趣所笼罩的书斋感,也就是走出书斋,融入书斋外那个急剧变化的社会之中。

    2000年第3期《书屋》只发两篇长文的大手笔注定要载入报刊史、言论史和思想史,何清涟和林贤治分别从经济学和文学出发,抵达了时代最核心的问题:公正与自由。十年后重读《当前中国社会结构演变的总体性分析》,我们仍然会有被子弹击中的感觉,何清涟所提出的问题仍然是活的、当下的、令人心惊肉跳的。无论是利益集团的多元化趋势及强势集团的形成,还是两极分化和中间阶层的不发达状态,相隔十年,大家都可以看得更为清晰。但在那个时候,何清涟就已写出来了,而且看清了时代的走向。那是一篇无愧于时代的文字,是一个知识分子出于良知的表达。

    在林贤治自由的标尺之下,我们看到的是不留情面的褒贬,他的评点因为个性张扬而充满真性情,他的解读因为有血性而显得血肉饱满,不流于我们常见的那种冷冰冰的文学批评。这是一部他“私人治史”的50年散文史,如他在文中说的,“文学史就是自由史,自由精神的蒙难史和解放史”。张远山、周泽雄、周实化名“庄周”连载的《齐物论》,对当代文坛各类人物、各种作品无所顾忌、痛快淋漓地评点,也是自由精神的一次实践,颇受读者的喜爱,我曾在报纸上看到有读者说自己每次“都是急读之而后快”。

    作为一个公共平台,《书屋》并不是只发表一种观点的文章,各种不同的观点只要言之成理,哪怕针锋相对,也都有同等表达的机会。

    “读书人的心灵家园,思索者的精神领地”

    从1997年第2期起,“读书人的心灵家园,思索者的精神领地”,这句话出现在《书屋》每期的目录页上,显然《书屋》的读者定位就是读书人、思索者,他们有不同的年龄、不同的职业、不同的学历。更多的是普通读者,2001年第3期的《书屋絮语》,讲述的就是读者的故事。一个冬季的雨天,中南工大土木建筑系的一个大二学生,乘公共汽车花了1小时20分钟,专门赶到编辑部买合订本,挑选再三,最后只挑了1997年的《书屋》合订本。因为他的钱不够多买。那篇絮语写得很平淡,也很温暖。

    对于刊物后来的命运变迁,编者也并非毫无察觉。2001年第1期的《书屋絮语》曾以哲学或诗的语言做过这样的预言:“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世界要‘无’,连政治家、哲学家都没有办法,我有什么办法——譬如,要是《书屋》从无到有,又从有到无?” 《书屋》今日还在,只是从2001年第6期出版之后已换了主办单位,换了编辑。

    (本文为《老先生》前言——《岳麓山下的火把》,原文较长,有删节)

    ■文/傅国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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