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1日，记者在中国人民大学校园内发现，原校长纪宝成在一勺池、校友之家和育贤楼等地的题词，被更换字体、去掉落款或整体摘走。有消息称，纪宝成于2014年底被不公开地宣布处分：留党察看两年，取消副部级待遇，勒令辞去所有社会兼职。不过上述处分的具体表述尚未得到官方证实。2013年11月，人大招生处原处长蔡荣生因腐败接受调查后，作为他的老师和前任领导，纪宝成始终处于舆论漩涡中。

    相信很多人对纪宝成不会陌生，这位集学者与官员于一身的“明星校长”，也是全国人大代表，他敢讲敢说，有鼓手、炮手等绰号，曾力批“学术权力市场化”、“教育产业化”、“鼓吹生二胎‘刻不容缓’”云云。他由官而文，担任人大校长11年，力行革新，推出了新的校歌、校徽，实践着“大师、大楼、大气”的办学理念，成立了孔子研究院、国学院，使人大面貌焕然一新。纪宝成由此登上了权力与荣耀的巅峰，但问题恰恰出在这里。

    一名自称为人大教授的网友在微博上发言称，纪宝成改变了人大校园，改善了教学条件，盖大楼的功业巨大。但是，在他的治下，人大也成了一个马屁盛行的地方，纪宝成被拍成了著名经济学家、商学家、教育家、国学家。而为此言佐证的，源自他两名“门下弟子”：一是纪宝成的亲信、人大招生处原处长蔡荣生因腐败接受调查；二是纪宝成的秘书 、教育学院执行院长胡娟被破格提拔，并与他私人关系“亲密”。

    “明星官员”大多有作秀之嫌，“明星校长”也未必都出自真诚。正气凛然、锐意改革的“明星校长”，为何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甚至被举报多有“违法事实”？一言以蔽之，失控的权力作祟也。知情人道，他让人大保持了一流尊严的同时，数一数他的事功，哪一件不是出于大学行政权力的魔术棍！多名教职工在受访时，他们叫纪宝成“土皇帝”。说来很滑稽，纪宝成是赞成高校去行政化的，不过他有独特的理解。他说，“去行政化”并不是不要行政管理。在实际的治校之路上，纪宝成却将“行政化做到了极致”。有人大教授称，每逢校内开会，会议都会按照严格的顺序排座、发言，任何环节都不可越级。但他可以例外，特别喜欢底下人“越级”反映情况。

    原来如此！高校去行政化，只是除去上级部门的行政管理，而内部仍要执行那一套僵化的管理模式，为掌权者所用。这是相当危险的，“明星校长”纪宝成为我们上了一课。如今，高校已经逐步取消学校行政级别，建立事业单位法人治理结构，但如果书记或校长的个人权力没有受到有效的制度监督，仅靠个人自觉或修养，是很难保证高校在正确的道路上前行的。

    ■本报评论员 吴晓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