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2月30日,“我的文学行当——黄永玉作品展”长沙展览顺利落下帷幕。画家黄永玉将文学视为自己最倾心的“行当”。《无愁河的浪荡汉子·朱雀城》是黄永玉先生花费六十年时间,精心雕琢的关于湘西、关于一座充满传奇的城池的长篇小说,忠实记录民国初年的社会文化军政生活面貌。
概览
这是黄永玉先生在九十岁高龄完成的长篇小说《无愁河的浪荡汉子》的第一部,以他的故乡和他小时候经历的人和事为原型创作。小说饱含黄永玉先生对故乡的深情,他曾在《这些忧郁的碎屑》一文里描述自己的表叔沈从文,称沈先生的《长河》是“与家乡父老子弟秉烛夜谈”的“知心的书”。这些话反过来也映照了黄永玉自己的长篇创作。
作者少小离家,一生漂泊,亲身经历了近一个世纪的历史风云变幻。这一次遥远的回望和凝视,有着留恋、寻找、执着等种种情绪和情感集结纠缠。这一份深刻的故乡记忆和生命体验,使小说原汁原味地还原了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湘西边城活泼多彩的生活景象,写人状物极其老辣,显示了作者深厚的文学功底。他老老实实、耐心细致,一笔一笔从容不迫,某一天的美景、那条美丽的河,从黄埔军校回来休假、在河边“打波斯”野餐的朱雀城年轻子弟……许多值得记录的这种美丽时刻被作者一一描画出来,最爱的老师、保姆、苗族小伙伴,最崇拜的民间艺人,形形色色的朱雀城的人们,声色口气,俱活灵活现,有了呼吸和体温。
小说笔法看似十分随意,实则取材极为严谨,细节准确;语言尤其值得称叹,它得力于“故乡思维”,独具凤凰特色和凤凰风格,是文学的升华与艺术的呈现。
对话
凤凰是一个温馨的故土
问:您曾给自己排序,文学、雕塑、绘画,绘画排在最后是因为它能养活前几样。文学为什么对您如此重要呢?
答:文学在乐器里面是钢琴,它全面,表现什么都可以;小提琴也好听,也可以表现很多技巧,但没有钢琴这么丰富。文学形式这么多样,这么有意思,这么细致,就像跟好朋友聊天一样,多开心。我有时写到得意的时候,自己会哈哈大笑。我在意大利的家在三楼,我女儿问我笑什么,我说写了一段得意的东西就笑。画画没有笑过,做雕塑有什么好笑。
问:《无愁河的浪荡汉子》描写的是1926年到1937年前后十年的事情,感觉书里描写的朱雀城是一种原生态的先民、文化的范本,专写民族,专写民族生活,这些对您来说具备什么样的意义?您对时代的巨变,亲身经历感同身受,对故乡您最在意的是什么?
答:我从各个方面来写它,尽量不要落下什么东西。至于做历史的归纳,那就让读者去研究考虑,或者来批评它。我自己有各种各样的眷恋,包括喜爱,包括伤心,包括一些怀念,包括一些追悼,包括有很多甜蜜的东西。我把这个小说送给我的表妹,我给她题了几句话,我说凤凰是一个温馨的故土,包括很多复杂的感情,尤其是老年人回忆当年的那些东西。
问:画家的身份是否影响您对小说文字的处理,比如说画面感。对于写作的节奏太慢,你如何处理?
答:画画、写文章,我都没有受过训练;没有受过训练有他的缺点,缺点恰好也成为他的风格。我没有严格管我的老师,所以比较自在,画也不会影响文学,文学也不会影响画;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有时候一天可以写七八张纸,有时候才想了一句,那一句搞来搞去搞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