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记者 张文杰 图/实习记者 李健
永州道县黄皮冲。有一座36年闭锁的麻风村。
从进入到离开,这一个多月,我的心一直留在了闭锁的麻风村里。初访村庄,时近小年。村庄里年味渐浓,我却听见北风凛冽。我听见了那些貌似狰狞的肢体上沉淀的苦痛。而那里苦涩却温暖的爱情,也让我知道,纵使我们再卑微,只要坚守,终会开花结果。
九嶷山崎岖的山路上,我迎面碰到了第一个病人,帽檐下隐约露出一张有些狰狞的脸,被麻风侵蚀脸部皮肤后留下的道道疤痕、皱褶,像狮子一样;扭曲的右手紧攥着一根竹杖,右腿蹒跚着,每往上爬一步,右手臂就绷紧、颤抖。同行人告诉我,“这是村长周祥富,他的症状算轻的。”周祥富轻喘着,“村里没有信号,我们只晓得你们今天要来,就来接你们了。”
36年。他们守在这里,许多人甚至没有走出过村口。
在村里,听到最多的三个字:想出去。
熊祖华,年前左脚不小心感染了,要避免病情恶化必须截肢,他总看着窗外,不停喃喃道:“一直没出去过,想看看外面。”
杨青女,最后进村的病人,手脚仍有溃疡。采访时,反复说着:我想家,想回去看看孙女。
最早进村的何富秀已截瘫多年,她的眼神空洞洞的,只是嘶哑地说着两个字:“回家”。
暮色沉重,我们离开时,村民打着灯为我们送行。
这个1957年建成的村庄,从几个人,到最多时的200多人,到现在几十个人。他们像黑夜里的乡路,泥泞崎岖。也像送行的灯,夜色冷重,生命温亮。
(详见本报3月21日A17、A18版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