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有两位公安局长成了新闻热点人物,一位是太原市公安局长李亚力因包庇儿子涉嫌滥用公权而被双规,另一位是新疆乌苏市公安局长齐放因包养一对“姐妹花”而被免职。在这种与权力相关的案件中,犯案手段总是大同小异,李亚力儿子因醉驾袭警,为免被治罪,动用了各种体制内关系进行消息封锁,并非法监控相关人员的电话和行动;而齐放则是因为利用手中权力将他包养的两姐妹安排进警队工作,并公款报销姐妹俩的生活开销。
因为手中有权力,所以官员总会遏制不住一种权力上的挥霍冲动,冲动之下,也不会去管是否犯禁,是否逾矩,除满足自身的欲望需求外,还常常希望权力能够“荫庇”身边的亲人、情人、友人。在权力凌驾于规则和秩序之上的环境下,这种权力“荫庇”目的是极易实现的,于是也就有了官员之子、之妻、之友等犯事后大肆叫嚣,无视法纪的睥睨众生之态。“我爸是李刚”的余音尚在,又出现了公安局长儿子利用非法手段监控他人的事件,雷政富的“艳照”尚余温未了,又出现了官员同时包养一对姐妹的“韵事”。在这种“没有最牛,只有更牛”的有恃无恐下,让人瞠目结舌之余只能感叹权力之蔓已日益肥硕,且权力“荫庇”之实也已固若磐石。
权力“荫庇”作为一种特殊恩宠,曾让不少官宦子弟因此不劳而获、极尽荣耀,古制不复,这种世袭模式也随之淹没,但现代权力疆场上的事态却时现其魅影,尽管它是以隐性的方式在进行,然而效果却是显性的。小到依靠父辈官职进入公职队伍,大到利用父辈权力牟取暴利、杀人越货,而手中持有权力者莫不穷尽一切手段替这些行为铺垫华丽红毯,甚至颠倒乾坤,混淆黑白。
不受控的权力是几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你能给身边人多大的“荫庇”,取决于你手中握有多大的权力,而“荫庇”身边的人,也正是获取权力的动力和终极目标。在世俗化与物质化的洗礼中,“光耀门楣”这种抽象的荣誉感显然难敌给自己和身边人带来实际好处的诱惑,也因此,权力一旦在握,自然会立马开始辐射带动,让妻小、情人们“鸡犬升天”。
几乎在每一起贪腐案件中,都能够拔出萝卜带出泥,父子、夫妻、官员与情人,掌权者与被“荫庇”者的沆瀣一气如同一幅官场浮世绘,呈现出一种扭曲却顺理成章的权力生态。“荫庇”思维的横行,权力手段的无忌,替官职不同的官员们划出了大小不一的“势力范围”,在这个范围内,与之亲近者便得以畅饮甘露、笑迎东风。
但,权力“荫庇”,未必总能笑到最后,两位公安局长在雷霆万钧与春风得意之后狼狈下马,因此引来一片欢呼。只是,这种越来越固化的“荫庇”模式,其再生性与可复制性极其强大。李亚力与齐放目前已成“败局”,但还有多少弄权者与倚权者在暗处窃笑?我们又能多大程度上消除“荫庇”这个幽魂,使权力走上正途?这实在是令人忧心的一个问题。
■本报评论员 张英